等到大家吃得差不多了,安德魯隨即邀請德馬雷移步到隔壁的大書房,而衛兵也已提前送來了兩杯熱咖啡。
德馬雷在環顧了書房里的糟糕內飾與陳設,對著房間主人嘲諷道:“我說安德魯,當上了將軍的你也太不會享受生活了。今天將奧地利親王的豪華馬車送人也就算了,居然工作間也是亂糟糟的,與巴黎的豬窩別無二致。”
安德魯不置可否的聳了聳肩,問道:“哦,你的人也在盯梢我?另外,我現在的工作只是在戰場。”
這位治安委專員顯露一副不以為然的表情,他大大咧咧的說:“嘿嘿,每個進入里爾城的大人物,我都讓人必須記錄在案,包括那位同情王黨的皮什格魯將軍。他可是瓦迪埃、烏朗與阿馬爾,這三位委員指名道姓,要求重點調查的對象。”
安德魯搖搖頭,忍不住叫罵道:“該死的,你們越界了,救國委員會那邊呢?”
依照兩委員會擬定的權力劃分,治安委的管轄范圍只能是普通民眾,還有省長、區長以下的政府官員;而與軍隊,尤其是前線軍團相關的人和事,都只能歸于軍事委員會,以及行事國家最高行政權力的救國委員會來處理。
德馬雷毫無保留的說:“只有比約-瓦倫和科洛-德布瓦二人對于送一名軍團司令官上斷頭臺,表現得非常積極,其他人都沒有明確表態,其中就包括原先意見最大的卡爾諾委員。哦,對了,你需要我做什么嗎?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和皮什格魯結了盟。”
“不,沒這必要,我的朋友。”安德魯擺了擺手,笑道:“一切照舊,把你看到的、聽到的,一五一十的都上報給巴黎。”
安德魯早把卡爾諾的脾性琢磨得一清二楚,治安委與激進派越是要審判一名軍團司令官,卡爾諾就越會保住皮什格魯,那是暴脾氣的他,最是反感其他部門伺機越界撈權。
加之比利時與萊茵蘭兩地戰時緊張,而身為“羅黨”三巨頭的圣鞠斯特同樣在前線指揮作戰,自然也堅決反對巴黎兩委員會,在此時懲處北方軍團的司令官。
“對了,雷亞爾在接替你的政治部警長之后,一直干得很不舒心,不僅寸功未立,還屢屢出錯,抓間諜好幾次都抓錯了人,尤其還深深得罪了一大批國會代表,因而受到委員們的數次訓斥。
尤其是達維和勒巴兩位,動不動就拿之前的你,和現在的他進行對比,還時不時冷嘲熱諷幾句阿馬爾委員。所以,雷亞爾現在對你的意見很大,認為是你在背后使絆,據說到處在找你的小辮子。”
說道這里,德馬雷頓了頓,壓低了嗓音,繼續說道:“另外,我得到了消息,雷亞爾已經和富歇勾結到一起,他們不僅在調查馬爾松之死,還在翻查卡姆監獄里,包稅商人拉瓦錫的暴斃事件。”
“哦,他們的調查有什么進展嗎?”安德魯表現的一臉輕松。
對于馬爾松的事情,已被安德魯做成了鐵板釘釘的鐵案,根本無法翻案。除非富歇和雷亞爾即便能有天大的本領,也無法讓塔里安、勒貝爾等十幾位國會議員更改證詞。
至于拉瓦錫的假死案,的確存在不少漏洞。但安德魯確信,只要擔心女兒小麗莎安危的貝尼涅典獄長不主動反水,以及拉瓦錫老老實實藏匿于莫頓基地,同樣什么問題都沒有。
在梳理一遍過后,安德魯感覺在東郊小樓那邊,可能會留下隱患。于是他決定請德馬雷幫忙照顧一二。
“你準備什么時候返回巴黎?”安德魯忽然問道。
“這就幾天吧。”德馬雷在諾爾省事情也差不多完結。
“如果有對我和我身邊人不利的信息,請盡早告知于我,并盡可能的拖延幾天。如果你擔心人手不足,等你走的時候,我會從軍中調一批人隨你到巴黎,協助你行事。”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