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特勒咖啡館的二樓包廂里,康邦一個勁的向面前的安德魯將軍吐槽。但在三個月前,這位救國委員會的重要委員似乎正眼都不曾瞧過,在外交委聽證會上作證的安德魯上尉。
時過境遷,曾經的小軍官已成長為康邦必須重視的大人物了。之前,他還堅持要帶著好友蘭代,但被寬容派代言人的安德魯斷然拒絕后,只好獨自前往夏特勒咖啡館。
那是蘭代在丹東受審過程期間,給革-命法庭出具了一些對丹東嚴重不利的“偽證”,因而受到塔里安、勒讓德爾、布爾東等人的唾棄,穿越者自然不會此惹了眾怒。
安德魯為郁悶中的康邦倒了一杯紅酒,看似隨意的問了一句。
“我聽說效忠羅伯斯庇爾的巴黎公社,正在擬定一份限制最高工資的法案,還為巴黎各個行業指定了工資最高限額表?”
“是的!”康邦點了點頭,繼續說:“我和蘭代委員對此堅決反對,要求救國委員會下令制止巴黎公社的愚蠢行為。”
這段時間起來,巴黎公社與市政廳為了滿足制造商、手工業者,甚至是黑市經營者的經濟訴求,而開始犧牲無套褲漢、工場工人和工資勞動者等最貧困階層的利益。
一年前,一位熟練石匠工人的每日收入可以達到3里弗爾,等到限制工資之后,這位石匠就只能拿到2里弗爾左右,意味著家庭收入銳減了三分之一。原本依靠石匠一個人工作,就能養活一家五口且溫飽有余的生活,極有可能立刻陷入到困境。
巴黎公社在制定最高工資的同事,禁止他們的一切游-行、罷-工與請愿行動,還根據《勒夏普利埃法》,要求各區的革-命委員會保持警惕,隨時鎮壓巴黎工人們的合法斗爭。
回到眼下,安德魯卻對康邦提了一個聽似荒唐的要求。
他說:“我個人有一個小小的建議,那就是從現在開始,你和蘭代委員在救國委員會上,就此事保持緘默,靜觀其變。而我,將竭力勸說我的同志們,考慮接納蘭代公民,但至少不會是敵視。”
做路易十六時期的財政專家,康邦當然清楚限制工資會引發什么樣的嚴重惡果,也明白安德魯此舉意義何在。
不過是想激起廣大無套褲漢,與巴黎公社,與羅伯斯庇爾的矛盾沖突,暗中鼓勵、煽動收入銳減的工人們,集體圍攻巴黎公社和巴黎市政廳,削弱羅伯斯庇爾的統治基礎。
無套褲漢的運動自“芽月慘劇”之后,漸漸脫離了巴黎公社的控制。很多人看到,巴黎各區政治生活在無可救藥地退化,之前的革-命激情不在了,巴黎無套褲漢對于現行制度變得深懷不滿。
由于民眾的經濟困難,以及“對斷頭臺的厭惡”(極端派的故意為之),巴黎輿論界逐漸掀起了一股反對革-命攻-府的潮流。羅伯斯庇爾和他的“三巨頭”統治,以及舔狗式的巴黎公社,都為眾矢之的……
于是僅僅一分鐘后,康邦就代替自己的好友蘭代,接受了安德魯的“合理化建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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