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照慣例,大部分議員會在八點之前,趕到杜伊勒里宮。他們中的很多人要趕往平等樓、自由樓或是統一樓的十二個工作委員會,先去聽取或匯報該委員會的各項事務。
當時在上午八點半過后,這些人民代表聽到杜伊勒里宮外面變得吵吵鬧鬧。他們紛紛掀開窗簾,推開窗戶一看,發現花園里不知何時聚集了近千名身穿藍色或灰色外套的市民,他們是拿著固定日薪的工人。
這些人高舉著“堅決反對最高工資限額!”的抗議旗幟,并在帶頭人的組織下,保持著較為整齊的隊列,在花園廣場上走來走去,時不時地,工人們還會呼喊著各種政治口號。他們的目的很簡單,是向杜伊勒里宮的人民代表們游-行示威。
“必須立刻、馬上派出議會的警察或國民衛隊,驅除這種非法集-會,并逮捕他們中的組織者!”勒巴很是氣憤的說。
然而,勒巴在兩委員會上提出的建議,除了庫東之外,并未獲得其他參會委員們的積極相應。那是羅伯斯庇爾還沒到場,而圣鞠斯特正守在大廳入口,等待導師的到來。至于畫家達維,據后者未婚妻艾瑪說,他又跑到巴黎郊區搞寫生去了。
一旁的比約-瓦倫忍不住譏諷道:“勒巴公民,共和國的憲法規定:人民合法擁有集-會、游-行、示威的自由。你是想要反對共和國的憲法,還是憑借你的個人意志來纂改它。”
與瓦倫同穿一條褲子的科洛-德布瓦,也在會上煽風點火。
他說:“是哪個反復無常的混蛋,出臺了規定工人每日工資政策,我懷疑他的真實目的,意欲使工人們的孩子受饑餓而死。”
“該死的!”憤怒的勒巴站起身,繼而揮舞起了拳頭。然而比約-瓦倫與科洛-德布瓦也同樣起身,無所畏懼的迎了上去。
巴雷爾見狀,出聲制止了上述幾人的爭執,繼而提出了一個折中建議。他說:“限價的問題,盡管屬于巴黎公社的事務,也是人民代表職責范疇,我們先派人向工人們解釋一下,并留下他們的請愿書。”
巴雷爾的建議,立刻得到大部分委員的支持。
十分鐘后,拿到請愿書的辦事人向兩委員會回報:游-行的組織者表示,他們會在大會召開之前,也就是上午9點之前結束,然后輾轉巴黎市政廳與巴黎公社的沙灘廣場上,繼續示威。
杜伊勒花園的小小插曲,并未引發兩委員會的太多關注,但這卻是安德魯計劃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在巴黎,羅伯斯庇爾的最大支持就來自巴黎公社,以及中東部各個革-命委員會(也就是巴黎公社的各區分社)。其領導的武裝力量,基本上都來自無套褲漢和城市平民。他們中的很多人,至少是六成以上都從事著拿日薪的工作。
等到巴黎公社在羅伯斯庇爾等人的支持下,強行頒布了最高限價令之后,很多巴黎市民的生活立刻就從小康跌落到溫飽,甚至是赤貧狀態,因而招致廣大工人的不滿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