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安德魯抵達巴黎的當天,法國特使肖弗蘭與西班牙外交助理弗朗西斯男爵正式簽署了《馬德里和約》。
該《和約》進一步重申,在履行雙方之前達成的《停戰協定》內容基礎上,妥善解決了加泰羅尼亞問題,其條款主要包括:
第一,西班牙收回吉普斯夸省,割讓北美的圣路易斯安娜地區;
第二,在未來兩年內,法軍將分階段有步驟的,完成從加泰羅尼亞地區的撤軍工作;
第三,其后西班牙在加泰羅尼亞地區將象征性的駐軍一千人,全部布防在邊境線上;
第四,從1796年開始,法西兩國各自在比利牛斯山脈邊境的總兵力,都不得超過一萬二千人,且雙方互派軍事觀察員……
之前,安德魯一直要求保留3年的駐軍權,而加泰羅尼亞臨時議會也斷然拒絕西班牙軍隊的回歸,對此,馬德里方面堅決反對,于是談判一度重新陷入僵局。
而事件的轉機,來自維多利亞有了身孕。這一事件,也意味著激活了安德魯統帥、戈多伊首相與迪亞納伯爵,三方之間的安全保障約定。
于是在安德魯的授意下,肖弗蘭侯爵與弗朗西斯男爵僅用了兩個小時,就達成了這份《馬德里和約》。
此刻,西班牙國王卡洛斯四世已授權戈多伊首相簽署了和約。所以,只要等到巴黎的國民公會這邊投票通過之后,《馬德里和約》就將正式生效。
事實上,7百多名人民代表已迫不及待要表決通過《馬德里和約》,這可是第一個歐洲大國放棄與革-命法國的敵對行為,因而不僅是一場軍事與外交上的豐碩成果,更是政治上的偉大勝利。
不過很可惜,攜帶《馬德里和約》協議文本的肖弗蘭特使,目前只是翻越了比利牛斯山,剛剛進入法國境內,距離巴黎還有8百多公里,至少十天的路程。
其間,曾有議會代表提出建議,要在巴黎城墻的南大門進出口,搭建一個古羅馬式的凱旋門,作為對安德魯偉大功勛的最高致敬。
當然這座凱旋門,并非第一帝國時代的那座氣勢恢宏的石制拱形凱旋門,不過是普通木頭與各種布條組成的一座用于歡迎儀式的臨時建筑,基本上用完就扔掉。
然而,凱旋門的搭建計劃遭遇了卡爾諾等人的堅決反對,那是他們認為安德魯已是國民公會代表,不再屬于現役將軍,加之安德魯本人也表示不愿接受這份過高的榮譽,此事這才作罷。
穿越凱旋門的儀式感,安德魯統帥早在巴塞羅那就試過了,沒有什么特別的感覺。反倒是公會大廳的提議者,引發了安德魯的警覺,此人是吉倫特派議員的幸存者,不久之前才回歸國民公會。
如果“凱旋門”方案,是由熱月黨人或是平原派提出,倒也正常,卻是一個他不怎么熟悉的吉倫特派的流亡議員,生性多疑的安德魯懷疑對方是不是在搞什么陰謀,至少也屬于一種“捧殺”。
1795年1月10日,從巴塞羅那北上,一路磨磨蹭蹭的安德魯-弗蘭克,再度回到了他忠誠的巴黎。
在從南大門進入市區時,正在車廂里打瞌睡的安德魯感覺馬車忽然停了下來,很快,他的耳邊傳來副官貝西埃爾的聲音。
“是卡爾諾公民來迎接你了!”
安德魯“嗯”了一聲,剛剛抬起頭,就感覺脖子里一陣冷風襲來,隨即打了個寒戰。他趕緊裹緊了身上的裘袍,讓副官去城防憲兵那里要一壺熱咖啡。
此時的巴黎在前天下過一場大雪,待在天寒地凍的馬車上,沒有什么比起喝上一杯熱咖啡,更為愜意的事情了。
“沒有熱咖啡,但我帶來了熱可可!”卡爾諾的沉悶聲在馬車外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