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外,無論醫生護士,還是探視者,都必須佩戴有白色口罩,換上潔凈的衣褲、鞋襪和白色帽子;面部鬢毛也必須剃干凈,指甲也要修整好,且不得留有一絲污垢;任何人在進出產房前后,雙手都必須用肥皂,以及燒開冷卻后的溫水,反復沖洗……
不僅如此,所有手術器具事先都用沸水蒸煮過30分鐘以上。另外,安德魯還從拉瓦錫的團隊中,得到了一種從海藻灰中提煉到的純碘,將其制成了碘酒溶液,用于手術器械的快速消毒。
這是安德魯在東比利牛斯軍團軍營里的推廣方式,效果奇佳,以前的外科手術即便是成功了,但隨后一周內的術后感染也會造成40%的高死亡率。
而等到安德魯的這一套看似繁瑣的衛生消毒措施,在后方總醫院與戰地醫院里被強行實施之后,士兵術后感染的死亡率就一路直線下降,從原有的40%以上,陡降到現在5%不到。
5%的外科感染死亡率放在后世,那簡直與屠殺無異,但在科技并不昌明的18世紀晚期,這根本就是從死神手中爭奪人類的寶貴生命。安德魯的衛生消毒措施,比匈牙利的塞梅爾維斯醫生倡導的“術前洗手論”,早上半個世紀。
在鐵的事實與大量數據面前,原本對“外行指揮內行”的安德魯司令官表現的極為抵觸的一干軍醫官,也變得心服口服。而士兵們更是膜拜有著神乎其技的安德魯統帥,認為他是“神之使者”。
隨后不久,等到1795年1月,安德魯成功入主救國委員會和軍委會時,這一份《后方與戰地醫院手術室的衛生與消毒管理條例》便在法國所有軍方醫院里,迅速推廣起來。
另外,巴黎的一些公立醫院和私人醫院也紛紛加以效仿,改進他們的手術室與住院環境,并向那些獲得特許授權的醫藥商家那里,購買配置好的碘酒和高錳酸鉀消毒片。
這一波的神之操作,讓安德魯在巴黎醫學界贏得了超高人氣,以至于正在重建之中的法蘭西科學院,甚至向安德魯-弗蘭克公民,發來了一份參會邀請。
當然,安德魯不是因為他的身份,共和國的五位執政官之一而入會,卻是作為一名有著開創性的化學家與醫藥學家。
此刻,安德魯還在考慮,要不要提前70年,拋出“巴斯德在1865年提出的病菌學說”,繼而詳盡詮釋衛生消毒的基本原理。
……
解決了第一個和第二個難題,第三個就是產后大出血的問題了。相對于前兩種的致命傷害,后一類反而被1795年的醫生所忽略。然而作為德尼醫生,卻是例外,他對于產后出血癥有過不同尋常的研究。
那是摩里斯-德尼醫生的一位先祖,哈維-德尼醫生就在一百年前進行過人體輸血研究,但被天主教會和法庭強令禁止了。盡管哈維-德尼醫生沒被判刑,但也永久失去了在巴黎行醫的資格。以至于他的后人們,無法再以醫生的身份踏足到巴黎。
等到安德魯針對產房與手術室的衛生消毒改造時,德尼醫生并未加以阻止,期間反而是積極配合,并參與其間。這或許是身上流淌著先祖的冒險精神,激勵著這位摩里斯-德尼醫生。
在處理完手中政務的閑暇之余,安德魯也樂意陪同兩位醫生,摩里斯-德尼,多米尼克-拉雷,以“先知者”的身份,討論一下近代醫學的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