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文科生的安德魯對于近代科技樹的攀登,其思路清晰明了,只有一個總體原則,那就是歷史上能夠廣泛運用的東西才是好東西;否則就不是,頂多算個聊勝于無的黑科技。
比如說,曾在法國流行一時的以蒸汽為動力的公路汽車,從來沒有在歐洲交通歷史上擔當主角(也許配角都算不上),安德魯將其直接剔除投資目錄清單;
還有,在富爾頓的蒸汽輪船上,安德魯堅決不使用制造相對簡單,但后續麻煩多多,又難以安裝炮位的明輪,必須一開始就選擇水下螺旋槳,哪怕再多的技術障礙也必須克服。
事實上,蒸汽機的性能改造在很長時間內變得遲滯不前,很大部分原因在于瓦特本人。這位優秀的機械工程師兼精明狡猾的英國商人,憑借手中掌握的大量低壓蒸汽機的專利權,阻礙著英國,乃至全歐洲的蒸汽機械工程師,不得針對高壓蒸汽機的研發。
事實上,在18世紀的晚期,英國高壓蒸汽機的理論知識與技術儲備已非常完善,很多工程師已在實驗室做出模型機車。只是所有人都無法繞開瓦特的專利保護,為避免遭遇瓦特代理律師的司法訴訟,而不得不放棄繼續研發高壓蒸汽機。
于是整個世界,那些想要發明創造出高性能的蒸汽機工程師們,都不得不停了下來。一直等到19世紀初,也就是瓦特的低壓蒸汽機專利權時效性過后。
而這,就是高壓蒸汽機遲遲不能問世的主要原因所在。
在1795年,急需高壓蒸汽機作為火車與輪船的傳送動力的安德魯,自然是不愿意繼續干等20年,最終撤下了他之前尊重知識、敬畏專利權的一貫說辭,徹底顯露出其無賴政客的另一面。
安德魯授意法國專利局宣稱,英國人瓦特在波旁王朝時期注冊的信息無效,因為現在已是共和國時期,需要發明者本人或是全權委托人趕往巴黎一趟,重新核驗之后,再重新申請專利權,云云。
這就是一來二往,長達十多年的蒸汽機專利注冊權糾紛中,共和國境內在相當長的一段時期內,不再對瓦特蒸汽機實施專利保護,繼而促使法國高壓蒸汽機技術的大發展,完美實現了對英國同行的彎道超車。
不過,為了防止整個《專利法》的徹底潰敗,安德魯上述耍無賴的行徑也僅限于蒸汽機一項。
至于英國人的其他發明,諸如珍妮紡紗機、水利紡紗機、水利織布機、潛水鐘、航海鐘、照明瓦斯燈、打谷機、軋棉機等等,只需發明者本人或是全權委托律師,拿著證明文件來巴黎專利局,三到五日內,就會完成其專利權的注冊事務。
對此,英國專利局針對法國和安德魯的報復行為,也不能顯得太過分。一番商議之后,將法國人發明的“臂板信號機”與“安德魯水泥”列入到報復清單中,拒絕接受上述兩項發明在倫敦專利局的注冊。
由于“地中海罐頭”和“醫用聽診器”,早在兩三個月前完成了在倫敦專利局的專利注冊,英國政客也不方便對其實施制裁。
至于有線電報(機)和硫化橡膠等諸多關鍵性技術,在很長一段時間里,都屬于法國-軍方的最高機密。
需要補充的,安德魯-弗蘭克提倡的衛生消毒知識、安德魯急救術(原海姆立克急救法),已交由法國醫學院正式向歐洲各國宣布為永遠的無償使用,以此來對等響應英國醫生愛德華-詹納主動放棄牛痘的專利注冊權,繼而造福了全人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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