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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是巴黎市區發生大動亂的時候,權貴們的聚會沙龍依然燈紅酒綠,歌舞升平,熱鬧非凡。
5月21日入夜,當德馬雷的馬車駛入塔利安的官邸時,守在門外的仆役急忙叫來了管家,還有宴會上的女主人。
頭發上簪著玉石發飾的塔里安夫人,聽到趕來的管家匯報后先是一愣,轉眼間就決定親自出門,將這位不請自來的警察局長迎到會客室里。
表現很是殷勤的塔里安夫人迎面走上前來,她挽著德馬雷的手臂穿過一個個燈火通明的廳堂與臥室,室內擺置了許多長沙發,坐在上面的貴婦都是身穿上等的綾羅綢緞,頭戴假發的男人們的服飾上還點綴有金色流蘇。
似乎受到壓抑政治氣氛的影響,男人們也不再談論時政,開始沉迷于賭博,眼神專注,圍坐在放滿游戲器具的小桌旁,通宵不眠的玩各式牌戲,對于從身旁經過的“地獄三頭犬”,絲毫沒察覺。
相比之下,德馬雷顯得一身樸素,一套普通面料的燕尾服和一頂圓頂帽,那是他在效仿大老板安德魯。
進入房間后,德馬雷就被一群香味迷人的女士簇擁著,她們的衣衫輕柔地觸碰著他,她們的纖手讓他久久地握著,她們裸露著的雪白胸脯讓他目不轉睛。
德馬雷感覺到女人們,包括女主人都在勾引他,她們的動作很緩慢很悠閑,有時,用手指摸摸用金夾子髻起來的頭發;親切問候的時候,總是微笑著,表情生動,目似秋波。
在眾人的眼中,作為安德魯的最忠心走狗的德馬雷,其權勢堪比一名治安委會委員,比起在二樓房間里,將自己灌得伶仃大醉的男主人塔里安,身份更為顯赫。
作為巴黎警察局長,德馬雷深知每一位貴婦的不菲身價,即便是春風一度。但在第二天,自己的私人賬單上,就要多數成千上萬的里弗爾開銷。
事實上,這些玩弄性感與情感的貴婦,與羅亞爾宮花園走廊里的站街女區別不大,前者收費不僅黑,而且像“牛皮癬”一般,上過床之后,還很難甩掉。
盡管在白天的“綠廳”聯席會議上,安德魯并沒有要求兩委員會的委員們將自己曾經的好友剔除救國委員會,但卻要求塔里安和梅爾蘭立刻回家反省。
至于在救國委員會內部,同樣投票反對過安德魯的勒貝爾,就顯得聰明多了,順利度過了這一場政治大清洗。
在5月19日,也就是“牧月暴動”的前一天夜里,勒貝爾居然帶了君主立憲派的馬來-杜潘,趕到莫頓莊園,繼而獲得了安德魯的諒解。
回到眼下,沙龍宴會里的貴婦們在恢復自由之身不到一年,就似乎看膩了那些熟悉的肥胖身軀,她們之間經常互相交換男人,互相分享心得,希望能有更多的小鮮肉,或是新的權勢者加入。
“十天的獨-裁者”安德魯的確是女人們的最好目標,可惜他很少踏足這樣的沙龍宴會,特別是在與雷加米埃夫人決裂之后,安德魯幾乎是斷絕了同巴黎貴婦社交界的聯絡。
依照之前塔里安的話來說,安德魯就是“一門心思的搞獨-裁專-制,大肆排除異己,將兩委員會變成一言堂”。
似乎是看夠了,也摸夠了,德馬雷正式向女主人表明了自己的來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