涉世不深的拿破侖哪里是“辦公室政治老滑頭”的對手,三兩下就被對方摸清了底。奧伯瑞很快就確認,自己眼前的這位波拿巴將軍是一個心高氣傲,不知抬舉的大笨蛋。
明明有一個只手遮天的“大粗腿”不去抱,偏偏要與安德魯的政敵弗雷隆打成一片,那還不是自己找死的架勢。
所以在下一刻,戰務部長忽然面色一正,語氣嚴肅說道:“波拿巴公民,我看到你的介紹信是在霧月上旬開具的,而現在已是花月下旬,你居然閑情逸致的在家里休息了半年多啊!”
拿破侖心下一沉,急忙解釋道:“奧伯瑞公民,我是一名共和國的軍人,自始至終都應該為法蘭西人民而戰。事實上在這半年的時候,我主要是在協助訓練意大利軍團的炮兵,而并非在家游玩,還煩請部長公民盡早安排一下我的工作。”
聽到這里,奧伯瑞便在案頭的一大疊文件中,裝模作樣的翻找了幾分鐘,繼而說道:“嗯,你可以去西方軍團,康克洛將軍麾下需要一名出色的步兵旅長,我看你非常適合。”
拿破侖急了,大聲爭辯道:“我是一位炮兵軍官,步兵的情況我不熟悉。”
“呵呵,波拿巴公民,那個小羅伯斯庇爾不是稱贊你是個天才嗎?是的,不會有你不懂的事。去吧,旺代需要你,步兵也需要你,波拿巴將軍公民!”
此刻,奧伯瑞的心里充滿了快感,顯然戰務部長是一位心胸狹窄的人,他早就對拿破侖小小年紀就得志耿耿于懷,如今,對方似乎已失去安德魯的信任,他自然不需要忌諱什么了。
不得已,拿破侖只得憤憤離去。顯然,一名沒有職務的準將,與一位軍委會的戰務部長做奮力抗爭,非常不明智。
隨后,拿破侖并沒有去報到,他借口身體有病,要求延期報到。這樣他可以繼續留在巴黎,密切注視政局變化,一面企圖得到更好的機會……
在外省人的眼中,繁華的巴黎遍地都是黃金,有錢人到處都是。這些目前富有而風雅的人士,手里拄著華麗高貴的手杖,頭上戴著撒著發粉的上等假發,旁邊還帶著他們的“時髦婦女”,盛氣凌人,大搖大擺地走在路上,肆意侮辱雅各賓派及“無套褲漢”。
不過,極少有人注意到這個頭發蓬亂的炮兵準將。而且,拿破侖沒有撒發粉,長發直垂到肩上,就像兩片大大的狗耳朵一樣。
他的雙臂又長又瘦,皮膚黃褐。他駝著背,一頂難看的大圓帽幾乎蓋到眼睛,腳步笨拙遲疑,只有他的眼神偶爾引人注意,因為它是如此灰黯又犀利。
在拜會一位來自科西嘉的議會代表時,對方一針見血的指明了拿破侖在戰務部長面前,犯下的種種低級失誤,最后勸告這位小老鄉,去拜訪安德魯執政官,這才是他的唯一機會。
事實上,拿破侖對這種低三下四、搖尾乞憐的行為感到厭惡,他希望得到幫忙,要請權勢者在報告上簽署意見。
可當他必須去見安德魯的時候,拿破侖卻又羞于前往波旁宮,打發呆頭呆腦的副官朱諾去求爺爺告奶奶,自然是被人趕了出來。
至于身邊的馬爾蒙,已經到萊茵軍團走馬上任,并把小弟弟路易也帶走了,那是路易已經在沙隆炮兵學校找了個職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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