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前,我奉命帶隊前往南特,秘密查證本地保王勢力泛濫一事,而經過我這幾天的觀察,基本確信了這種傳聞。”
說到這里,布魯斯列舉了他親眼所見的兩個事例:
被擊斃的叛軍首領邦尚的妻子在獲得假釋之后,為了能得到最終的赦免文件,就帶著五歲女兒祖伊到大赦法庭,并讓小姑娘給法官們唱一首她最擅長的歌。
祖伊帶著孩子的天真,表演了第一支她能想到的歌,就是一首在旺代叛軍中廣為流傳的歌謠,包括這樣的重復段落:
“vive,viveleroi!abaslarépublique!”
翻譯就是:“萬歲,國王萬歲!共和國去死吧!”
法官們驚奇于孩子的純真率性,卻無視了這首歌謠中公然的反革-命內容,甚至沒有呵斥祖伊或她的母親,最后還給了邦尚夫人所需的所有文件。事后,法官們也沒將此事記錄在報告中。
此外,在南特辦理護照的政-府機構里面,行政官員們像國民代表一樣,對于那些保王黨分子表現的格外關切,態度非常好。
當他們認出了農婦裝扮的勒斯居爾夫人(被擊斃的叛匪首領的妻子)用了“赦免者”的代名,官員們紛紛起立不停向勒斯居爾夫人鞠躬,客氣的稱呼她為“女士”,而不是用“女公民”,與其對話。
與此相對的,這些拿著共和國俸祿的官員們,對前來辦理業務的共和派人士,卻顯得非常粗暴。
……
在布魯斯于和平大廳侃侃而談之際,安德魯斯條慢理的端著咖啡,細細的品嘗。偶爾的,他也會用雙眼的余光,觀察自己左右兩側的指揮官與特派員。
除了已經通過風的康克洛和奧什二人外,其他人或多或少都流露局促不安的表情,呼吸加重,瞳孔放大,手腳上頻繁的小動作,
甚至有人不由自主的摸了摸腰間,原本放置手槍的位置,但卻是撲了個空。在進入公爵府之前,與會者的所有武器都交給了憲兵保管。
不久,布魯斯又朝安德魯望了一眼,執政官也微微點了點頭作為回應。這位情報部長于是回到座位上,從隨行的公文包中拿出一份文件,準確的說,應該是一份書信。
布魯斯當眾宣稱,這是前天下午,憲兵部收到了一份舉報信。說是舉報信,事實上就是保王黨領袖寫給某位共和國將軍書信的副本,并沒有其他多余的表述與評論。
“念吧!”安德魯瞥了一眼自己的左手邊兩個人,康克洛與維約。
于是,布魯斯當著所有人的面,宣讀了他手中的這一封信:
五月二十六日,1795
“那位最先教給我正氣,榮譽和美德的人,不是被低級虛假的野心引上偏路,甚至犧牲了他所最親愛的人。
我親愛的康克洛,革-命以來我一直關注著你,我看到了時局將你帶入的境地。我能感受你的艱難處境,我能體會你的感受。你因情勢必要而被分配到的角色引發的矛盾壓抑心底,讓我高尚的朋友哀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