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下旬,在安德魯準備前往西部督戰之前,他在杜伊勒里宮的“綠廳”里,公開召見了穆爾丹神父。這可是共和國成立3年以來,第一位不宣誓教士公然走進國民公會的所在地。
事實上,這是安德魯與穆爾丹神父秘密協議的一部分,那是后者協助共和國與旺代天主教會達成和解之后,安德魯就正式任命穆爾丹神父,作為共和國的官方特使,代表法蘭西政-府與他本人,出訪羅馬天主教廷,并拜訪教皇庇護六世。
為此,國民公會也通過了安德魯提交的針對恢復天主教會的兩項基本原則:有條件準許法國各地教堂的開放,但必須獲得當地政-府教務委員會的批準;取締之前迫害“不宣誓教士”的各種法令,允許流亡教士回國,但反對共和國的,不在此赦免之列。
此外,巴黎與法國各級政-府不再反對教士恢復傳統的“禮拜日”。事實上,安德魯對于那種花里胡哨,又沒什么屌用的“共和新歷”,早就感到極度厭煩了,只是眼下還不是恢復舊歷的時候。
臨行前,安德魯交給擔當宗教特使的穆爾丹神父一份協議文本,這份協定是由安德魯親自起草,并得到了國民公會代表的集體認可,屬于共和國國家意志的體現。該協議規定:
首先,羅馬教皇需要承認天主教為法國大多數人信奉的宗教,承認宗教信仰的自由原則。
接著,該協定也規定天主教會從屬于法蘭西,為國家服務。至于大主教、主教和首席教士(本堂神父),均由中-央政-府任命,并由羅馬教皇及教會正式授予宗教職位。還有,所有教士必須向共和國(執政官)宣誓效忠。
此外,在大革-命時期沒收的教會財產和土地,一律都不予歸還。而且教會過去征收的“什一稅”不準恢復。那些對普通民眾毫無意義的修道院,將會嚴格控制,但教會醫院除外。
在最后,安德魯承諾自由的法蘭西將在適當的時候,以金錢等其他方式補償神職人員的私人財產損失。
……
還未看完安德魯交給自己的這份協議文本,穆爾丹神父就已經皺起了眉頭。作為法國人,他非常理解共和國政-府的做法,各個條款都是保障法國的國家利益;但作為圣職者,他就不能不考慮羅馬教廷與教皇對此的嚴重抵觸情緒。
“安德魯,與其說這是一份國家與宗教的協議書,還不如稱之為法蘭西對羅馬教皇下達的一份哀的美敦書。”穆爾丹神父如實說道。
“沒錯,神父…公民,”安德魯采取了一個不倫不類的稱呼,他說:“無論羅馬之行成果如何,等你重返巴黎的時候,我將授權你在巴黎組建一個教務工作委員會,管理全法國的宗教教務。至于工作性質,類似于梵蒂岡樞密院。”
法國執政官的目的很簡單且明確,就是效仿都鐸王朝第二位英格蘭國王亨利八世那般,保存上帝和天主教會,并通過一個自治性質的教務委員會,來切斷羅馬教廷對法蘭西共和國的束縛。
不僅如此,安德魯還未雨綢繆,做好了針對天主教廷和羅馬教皇的第三套方案。那就是憑借共和國的強橫武力,讓天主教會與羅馬教皇徹底屈服,繼而全盤接受這份1795年的《政教協定》。
于是,安德魯還提前放出了拿破侖-波拿巴,令其前往意大利軍團報道,授權他指揮一個相當于小半個軍團實力的混編師團。
另一個時空里,就是拿破侖指揮他的意大利軍團,將羅馬教皇打得跪下喊法國爸爸。那位一直不服輸的庇護六世也被共和國擒獲,最后還死在了被俘期間,羅馬天主教也因此長期無人掌管。
歷史上,被譽為“天主孝子”的法國,其當權者囚殺教皇一事,就沒少做,而且一次比一次膽子大。
公元1303年,全副武裝的法軍闖入了羅馬教廷的會議大廳(樞密院),將教皇卜尼法斯八世帶回法蘭西審判。這就是著名的“阿維農之囚”。兩年后,法王腓力四世扶持了新的教皇繼位,即克雷芒五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