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法國外長勒貝爾就要求奧地利特使,務必在兩小時里離開法國,離開斯特拉斯堡。
緊接著,在眾目睽睽之下,那位施塔迪翁伯爵怒氣沖沖推開房門,頭也不回的朝市政廳外面走去。
在勒貝爾憤憤的關上房門,剛一回頭,發現安德魯已從隔壁房間走了進來。
“你說施塔迪翁會遵從我們商定的計劃行事嗎?”
對于剛才達成的私下協議,勒貝爾有點很不自信。那是他對奧地利特使說的那番話,大都來自安德魯的特別授意。
對此,安德魯呵呵呵的笑了起來,他說:“那位考尼茨親王能教導他的學生們如何避免受憤怒情緒的影響,卻無法消除平民與貴族的差距,以及學生之間的偏見與嫉妒。我非常確信,當施塔迪翁走出市政廳的那一瞬間,他肯定在懷疑我們是在故意挑撥離間,然而他卻無法擺脫自己的心魔。畢竟,區區德意志一個邊緣小邦的公使,哪有作為奧地利外交大臣,來得風光無限。”
對于人性的理解方面,安德魯說自己第二,就沒人敢說第一。更重要的,是安德魯深知奧地利外交大臣的發家史,
那位圖古特男爵飛黃騰達的起點,就在奉命劃船送女皇瑪麗婭·特蕾莎橫渡多瑙河的時候,這個心機滿滿的小男孩憑借著天真與熱情,給神羅女皇留下了深刻印象。
于是特蕾莎女皇資助“小船工”去新辦的帝國學院東方研究院學習,最終成了君士坦丁堡大使館的一名高級翻譯,接著就是使館的二等秘書、參贊,隨后的駐法國大使……
從一個身無分文的船工,最后卻晉升為全歐洲權勢最大的朝廷的外交大臣,這個圖古特男爵的光榮奮斗史,卻是讓全奧地利,甚至是整個德意志的世襲貴族們都感覺到一種羞恥。
只是弗蘭茨二世皇帝對于圖古特男爵很是器重,讓心存不滿的貴族們暫時挑不出刺來。但在現如今,因為有了法國人的主動配合,未來的情況將會發生某種改變。
安德魯之所以想著除掉圖古特,除了這位奧地利外交大臣積極的反對革-命法國,還竭盡全力的幫助法國流亡貴族,資助孔代親王建立一支1萬多人的法國貴族軍,目前就駐扎于瑞士境內。
上述這些倒也罷了,不過是歐洲封建勢力的常規操作。然而今年以來,圖古特頻繁出訪俄羅斯帝國與奧斯曼帝國的做法,就嚴重威脅到安德魯精心設計的歐洲大戰略了。
盡管穿越者篤定葉卡捷琳娜二世不會派兵前往萊茵河,打一場不會有一寸領土進賬的戰爭。但萬一女沙皇抽風不死,讓蘇沃洛夫元帥領兵20萬與法國-軍隊死磕,那就麻煩了。
這個算是遠慮,近憂卻是法國的傳統盟友,奧斯曼蘇丹塞利姆三世居然出爾反爾,放棄了之前對法國大使的承諾,不愿意在1796年開春之后,出兵巴爾干半島,于塞爾維亞地區同奧地利軍隊作戰。
這是勒貝爾從巴黎給安德魯帶來的一個壞消息。盡管安德魯從未指望孱弱的奧斯曼軍隊能給予奧軍造成重大的威脅,他所需要的,是奧地利人對于東西兩線作戰的種種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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