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重要的是,米蘭民眾是以一種景仰而又夾雜著敬畏的心情,凝視著這位青年司令官的消瘦而蒼白的容貌。在他們看來,波拿巴將軍身上那樸素的衣著,說明他具有斯巴達式的干勁;他那灼熱的目光和果斷的舉止,說明他是一個天生的領袖。
法軍進入米蘭的儀式,一切都是依照得勝的古羅馬將軍的方式舉行凱旋儀式。來自曾經效忠哈布斯堡家族的戰俘們,包括奧地利人、波西米亞人、匈牙利人、羅馬尼亞人、那不勒斯人等,還像從前那樣走在前面,唯一的區別是現在不戴鐐銬了。戰俘們后面跟著的,是法軍的五百騎兵。
在這春光明媚的日子,在市政廳廣場上,德高望重的大主教和一群伯爵、公爵開始向共和國的將軍表示歡迎之意。
見狀,拿破侖也下了馬,但沒有靠近歡迎他的人群,他只不過裝出有禮貌的樣子,聽著向他表示歡迎的話。
當旁觀者熱情期待著年輕司令官的回復時,拿破侖緊閉了一會兒嘴唇,然后只說了一句話,大意是法蘭西祝倫巴第人走運。很快的,他又跨上馬打了個招呼,然后就離開了。
當晚,作為軍團特派員的塔里安,輕車熟路的在米蘭市政廳大樓里舉行了一場盛大的晚宴舞會。而這個古老的倫巴第之首府的顯貴、富豪、淑女,雍容華貴,濟濟一堂。
在最初的一段短時間內,倫巴第人和他們的解放者相處得很好。拿破侖以殷勤的禮遇,接見了倫巴第的主要藝術家和文學家;他還計劃使帕維亞大學的活動活躍起來。
接著,在整個倫巴第,政治俱樂部和報紙的數量倍增;演員們、作家們、報刊編輯們都彬彬有禮地,甚至是奉承他齊聲贊頌這位當代的西皮奧、當代的凱撒、漢尼拔和當代的朱庇特神。
波拿巴進了米蘭城以后,最初采取了幾項措施,也加深了米蘭人的上述希望。他廢除了奧地利原來搞的那一套政府機構,只留下國務會議;他還批準組成臨時市政委員會和一支國民自衛軍。
與此同時,拿破侖還說服了塔里安,讓特派員與自己一同聯名,小心翼翼的向遠在德意志戰場上的安德魯執政官寫了一封信。
在信中,拿破侖詢問第一執政是否有意把倫巴第地區,改組成為法蘭西的一個“姊妹共和國”。那是在拿破侖看來,倫巴第建立共和國這種政體,較之撒丁-皮埃蒙特王國的條件更為成熟得多。
數天后,拿破侖收到了安德魯的正式回復。在信中,法蘭西的執政官毫不客氣的訓斥了拿破侖,并直言不諱的寫道:
“該死的混蛋,你是一個軍人,一個將軍,一個司令官,你的使命就是尋找敵人,發現敵人,追擊敵人與消滅敵人……
如果你想成為一名政治家,大可以辭去意大利軍團總指揮的職務,然后立刻返回巴黎,我會讓你參加共和五年議會下院的差額選舉;但如果你還想繼續指揮意大利軍團南征北戰,那么就在所有的政治與外交事務的問題上,給我閉上嘴,讓塔里安去做。”
不久,在塔里安看過安德魯的答復后,他對著拿破侖雙手一攤,很是無奈的聳了聳肩,最后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