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一切的前提,是老神父沒有違背國家的法令與規定,包括最近有一條禁止敲鐘的新法令。因為隱藏在森林里的少數匪徒,會依據這種教堂鐘聲訊號來傳遞信息。
在問清情況之后,鎮長耐著性子解釋說:“神父公民,查封令的有效期只有5天。所以,5天之后,你就可以打開教堂大門,重新開展彌撒活動。但也請記住,在禁止敲鐘法令正式取締之前,你不要再行敲鐘,否則,下一次查封教堂的時間會延續到10天。”
對著這種解釋,老神父表現的很不滿意,他絮絮叨叨的抱怨說:“我不管,除了奧什總督,我不知道任何權威,我只接受天授的權威,至于其他冒犯教堂的所謂權力,來自惡魔的陰謀……是的,先生們,我只愿意承認奧什將軍的權威,雖然他也無權干涉一名神父的品性和道德。”。
老神父之所以相信奧什,那是這位共和國總督的法令,允許他可以在自己樂意的任何地方開展各種彌撒活動,他自由履行教務不欠任何人的人情。而且,奧什還歸還了之前從教堂沒收的一些神器法物。
臨走前,老神父不停的咒罵那些不愿意立刻恢復教堂大門的官員,他說:“你們這些不信奉上帝的惡魔,都應該下地獄。當然,我也會祈禱仁慈萬能的天主繼續保佑善良正直的奧什將軍!”
鎮長在隨后上報給南特總督府的“檢舉報告”中,逐字逐句記錄了老神父那“令人憤慨的”所有言行,但是不敢逮捕他。因為怕會觸犯共和國與奧什將軍的“寬赦令”。
這個小插曲生動展現了1796年下半年旺代地區的政治狀況:在這里,所有的行政和執法的“最高權威”都只有一個,就是位于南特總督府的路易·拉扎爾·奧什。
1795年的基伯龍半島戰役后,在安德魯的支持下,奧什正式接掌了諾曼底、布列塔尼和旺代三地軍團,合并而成的西方軍團。
不僅如此,安德魯和督政-府還授權奧什全權負責“平撫”西部,并且不受派往軍隊和地方的代表轄制。
事實上,被巴黎共和派報紙譽為“旺代平定者”的奧什,在安德魯離開旺代之后,就沒有再收到一場總兵力超過1000人的戰斗報告。至于他的平撫政策的原則,依然是“恩威并施,最大程度的寬容”。
奧什逐條落實了康克洛提交給第一執政官的報告中,所提出的平撫方案:
以幾座主要城鎮據點,將軍隊分成六個人數在六百到兩干人之間的縱隊輪番深入鄉間,相互呼應追繳叛軍;
整頓軍紀嚴禁劫掠擾民,只針對叛軍首領,對放下武器的士兵一律不以追究;
沒收參與叛亂的村民的谷物財產,但只要他們愿意投誠,立刻原物返還。
1796年6月,奧什在寫給議會下院的一個監察委員會的信中,語言顯得更加直白。
他說:“你們必須要知道旺代鄉間的情緒:不寬容和切身利益讓這些居民舉兵反叛共和政-府,因為他們相信共和政-府是所有宗教的敵人。
我認為根據憲法我可以保證居民們的信仰。這些人都是狂熱分子。我們可以允許他們保有他們的神父,只要這些人沒有離開過共和國的土地,并且宣揚和平遵紀守法。
不要怕神父,如果他們宣講違背法律的內容就會被懲罰。不是作為神父而是破壞和平者,那些今天會不惜以死維護他們的人到時候會為他們受到的公正懲罰喝彩”。
奧什指出“如果采取暴力的手段”,這些神父們會在“百年之后被稱為所謂的殉道者”。他們不需要對鄉民們的宗教情緒太過干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