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細想來,威廉二世的密函并非最后通牒,更像是一種提醒或警告。那是在普魯士和霍恩索倫家族,安德魯的敵人并不少。
在徹底肢解奧地利,擊敗或是安撫俄國之前,安德魯絕不會在德意志地區開辟第二戰場。
在權衡利弊得失之后,忍辱負重的安德魯最終選擇了主動退讓,他下令法軍嚴禁進入哈布斯堡的核心領地,將進攻的重點放到了遠離德意志地區的意大利半島。
同樣也是基于上述的緣由,安德魯才與符騰堡公國二王妃的卡塔琳娜勾搭在一起,并使其懷孕,準備以曲線救國方式,實現另外一個法蘭克尼亞大公國。
至于現在,就只能先委屈一下老二路易斯。
之所以讓路易斯與埃馬努埃萊四世的大侄女瑪利亞聯姻,那是安德魯知道撒丁王國的王室繼承人,就是包括埃馬努埃萊四世在內的三個親兄弟,除了未來的埃馬努埃萊一世與妻子生了幾個女兒外,都沒其他的合法子嗣,更別說男性繼承人了。
如此一來,就給了安德魯很大的操作空間。如果耐心足夠大,安德魯完全可以在十多年后,等到撒丁王國徹底絕嗣的時候,將兒子路易斯或是自己的某個孫子,一路扶植成為撒丁王國,或是意大利王國的王位。
沒錯,這就是哈布斯堡家族與霍恩索倫家族,擴充領地的一種傳統操作。就是時間持續長,更需要極大的耐心。
事實上,安德魯更為看中的是另外一點:那是新撒丁國王卡洛·埃馬努埃萊四世,被流亡歐洲大陸的詹姆斯黨,視為英格蘭國王查理一世的最有資格的繼承人。
換言之,在今后與不列顛島的王位繼承戰中,安德魯也有了介入英格蘭國王繼承權的一個不錯的借口。
作為外交學院的高材生,安德魯一貫信奉“戰爭不過是政治的一種延續方式”這一基本準則。因此,當他想要解決一個非常棘手的國際問題時,首先積極采取的是政治與外交等和平方式。
另一方面,執政官更相信“真理就在大炮的射程范圍之內”。在政治外交努力的同時,他也會督促總參謀部擬定一個全面的戰爭方案,并做好相應的戰爭準備,以備不時之需。
簡單來說,無論是外交,還是戰爭,兩手都要抓,兩手都要硬。
從1792到1794年,號稱歐洲最強悍的數十萬普奧聯軍,都不能打敗簡陋的法國革-命軍。
直至今日,法蘭西已徹底走出低谷,無論是軍事力量,科技水平,還是經濟實力,都比另一時空增長太多。
因此,單單從軍事方面,安德魯沒必要在乎威廉二世和普魯士的態度。但如果是英國+普魯士+俄羅斯+奧地利,那就麻煩大了。
贏得過無數次重大戰役勝利的拿破侖帝國,就是被可以輸掉無數次但依然能夠再度站起來的反法同盟,活活的拖死、累死。
即便是安德魯竭力避免拿破侖帝國的各種昏招,包括吞并西班牙,進攻俄羅斯,以及執行“傷敵八百,自損一千”的大陸封鎖政策等,同樣會疲于奔命,國力和軍力會被無限的消耗掉。
所以在德意志戰爭獲勝之后,安德魯就在反思如何徹底解決奧地利問題。
原來的計劃,安德魯是打算徹底征服哈布斯堡,瓜分其所有領地。在收到普魯士國王的警告信后,他不再堅持這一點,而是決定效仿后世英國人在南亞次大陸的做法,分而治之。
首先,借助戰爭,竭力削弱奧地利的國力軍力,令其顏面無存。并剝離哈布斯堡在德意志和意大利的領地、飛地;
其次,煽動匈牙利、波西米亞、克羅地亞與羅馬尼亞等地的民族主義者,拋棄宗主國奧地利,繼而贏得國家與民族獨立;
最后,利用之前就存在的民族、宗教與領土問題,鼓動匈牙利、波西米亞、克羅地亞、羅馬尼亞,與奧地利及各個附庸國之間,爆發軍事沖突,無限制削弱哈布斯堡家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