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政官描述的普魯士的相關情況,身為總參謀長的貝爾蒂埃自然也是有所耳聞。這些年來,在與安德魯的閑談的過程中,后者總會時不時的流露出,對柏林的根深蒂固的不信任感。
尤其是今年以來,統帥部已經向總參謀部,轉發了軍情局及外交部等多部門,收集的有關普魯士與北德意志地區的情報。而依照慣例,這就是執政官要求總參謀部,擬定重大軍事行動方案的前兆。
等到安德魯說完之后,貝爾蒂埃隨即問道:“對于哈布斯堡王朝將做如何處理?”
安德魯也不隱瞞,回應說:“依照肖弗蘭前幾天從林茨和談傳來的消息證實,那位弗蘭茨二世皇帝的全權代表,基本上已接受了我們的要求,只是在具體內容與實施時間等方面,雙方還在一字一句的討價還價。
不過,等到我們兵臨城下的時候,奧地利人就會立刻妥協。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再過兩周左右時間,我將與弗蘭茨二世在維也納郊外的美泉宮里,舉行會面,繼而共同簽署這一份兩國和約。”
一周前,俄羅斯派駐法國的新一任大使,亞歷山大·庫拉金公爵,向安德魯法國的外長表達了一份“代表3600萬俄國民眾的和平愿望”,那是他希望能盡早結束法國與奧地利之間的不幸戰爭。
在法國外交部長巴泰勒米接見完俄國大使不到20分鐘,普魯士駐巴黎大使盧凱西尼侯爵也急匆匆的來到督政-府,并向巴泰勒米部長表達了普魯士方面對法奧戰爭的持續關注。
顯然,俄普兩國的外交官有意無意的走到了一起,明里暗地在向法國施壓。但要說俄普兩國已經準備好了,即將聯合起來對抗法國,那還為時太早。
來自科蘭古侯爵的報告中說明,這位俄國新任大使庫拉金公爵屬于前任沙皇葉卡捷琳娜二世的寵臣,原本就在圣彼得堡不受保羅一世待見,還差點被性格暴烈的新沙皇趕到西伯利亞挖土豆。
好在庫拉金公爵的家族歷史深厚,加之其人脈眾多,尤其他與王儲亞歷山大之間,有過不錯的師生關系等原因。最終,庫拉金公爵得到了保羅一世的赦免,為此還得到了一個俄國駐法大使的優差。
依照法國駐圣彼得堡大使科蘭古的描述,這個屬于“前朝余孽”的庫拉金公爵,根本就不屬于沙皇保羅一世的喉舌,但卻能夠代表大部分俄國貴族的政治立場。
在了解上述情況后,巴泰勒米立刻命令下屬將亞歷山大·庫拉金公爵在法國外交部的政治聲明,做成了一份非常正式的公文,送到俄國大使館,要求庫拉金大使在上面簽字,并作為兩國外交的備忘錄。
果不其然,那位俄國大使就立馬認慫了。
當晚,原本趾高氣昂的俄國公爵私下拜會了法國外長,非常誠懇的為自己的一時沖動而致歉。事后,俄國大使還給巴泰勒米官邸,送去了一份價值十多萬法郎的珠寶。
因為這份外交文件一旦傳到圣彼得堡,讓保羅一世看見了,“篡改沙皇圣意”的庫拉金公爵大概率會被召回俄國,繼而被流放到西伯利亞,而且刑期至少是5年以上。
盡管在事后,巴泰勒米將此事當作政治笑話寫在了報告中,但安德魯依然感覺俄國貴族對于革-命法國的敵視立場,到如今也依然沒有什么大的改觀。
無論是莫斯科,或是圣彼得堡的俄國貴族,他們只是因為沙皇保羅一世對法國獨-裁者的良好印象,從而收斂了隱藏于心中的那種根深蒂固的反動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