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等等,”安德魯拍了拍馬雷的肩膀,示意他暫時不做記錄。
馬雷大使是作為法方的記錄員坐在安德魯身旁。荷蘭這邊是執政官斯蒂克擔當記錄員。
接著,他轉過頭,對著面前的三位荷蘭執政官鄭重其事的說:“今日事今日畢,不用跳過,就依照備忘錄上的議案順序,一個問題接著一個問題的解決!”
“好吧,”荷蘭執政官高格爾在與兩位同僚交換眼神之后,不得不表示同意。沒辦法,形勢比人強,如今巴達維亞共和國的存在完全依附于安德魯法國。尤其是在荷蘭海軍遭遇重創之后。
安德魯繼續說道:“事實上,在兩個月前,我曾考慮全部撤出在荷蘭的法國駐軍。等到特塞爾島海戰的慘敗,卻令我放棄了之前的決定。因為我和我的總參謀長對于貴國政-府的決策表示嚴重質疑。”
法國第一執政官講述這番話的語氣,儼然是上級針對下級的嚴厲指責。可盡管如此,現場的荷蘭高層卻是唯唯諾諾,敢怒不敢言。
所有人都聽得出來,安德魯潛臺詞是現場的三位荷蘭執政,以及共和國的軍政高層,都要為特塞爾島海戰的慘敗而負責。
當初,在丹德爾斯將軍下令整個海軍艦隊全體出動,與英國留守艦隊進行交戰的時候,無論是希默爾彭寧克、斯蒂克,還是高格爾都非常清楚。那是海軍官兵登船,獲取彈藥補給,以及軍艦出港作戰,都必須提前知會三位執政官,以及數位內閣部長。
然而,這些人都沒有主動與法荷聯軍的總指揮索漢,以及法國駐荷蘭全權大使馬雷通過氣。
顯然,荷蘭軍政高層認為之前在海陸兩線的輝煌勝利,似乎都來的太容易了,感覺強大的大英帝國已經變成了人人可以蹂躪的“紙老虎”,繼而集體產生了某種不切實際的幻想。
阿姆斯特丹的高層相信:偉大、光榮的荷蘭海軍,已經重新回到“拳打約翰牛,腳踢高盧雞”的海軍上將勒伊特時代。
即便是現在,他們離開了安德魯法國的支持,也能借助自己的力量,獨立趕走英國佬,收復失地,或許還包括荷屬東印度、荷屬南非(好望角)、荷屬加勒比等地。
一直等到特塞爾島海戰打響,戰場局勢對荷蘭海軍嚴重不利的狀況下,荷蘭軍方這才急忙向聯軍司令部發出了協助作戰的請求。
上述林林總總的事實,已經嚴重違背了法荷兩國在1795年簽署的《軍事同盟協定》。
如果說特塞爾島海戰打贏了,荷蘭人多多少少還會有一點爭辯的底氣,但現在,巴達維亞高層的底褲都掉光了。
在最后,安德魯收起了似笑非笑的表情,一臉嚴肅說:
“我的表述已非常清楚,相信所有人聽得清清楚楚。那就是今后荷蘭的軍隊,無論是海軍,還是陸軍,都必須接受法荷聯軍司令部的指揮。我建議你們立刻撤換內閣中不稱職的戰爭部長,就讓索漢將軍兼任吧。”
話音未落,安德魯忽然就站了起來。他霸氣十足的用目光掃視了在場眾人一眼,再度追問道:“我話說完,誰贊成,誰反對!”
三位荷蘭執政官紛紛躲避法國獨-裁者的犀利眼神,自然是無人反對。大家都清楚死于非命的德拉克洛瓦,就是因為繞過了法國大使,私下里與英國特使進行媾和,從而因為得罪了安德魯,以至于……
“很好,議案獲得通過!時間緊迫,讓我們繼續下一個議題!”見無人反對,安德魯立刻將剛剛放下的笑容,重新掛在臉上。
……
“對于戰俘互換的問題,可以交由馬雷大使來處理,而且這幾天我都待在荷蘭方面軍的大本營里。等候英國外交大臣的拜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