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而言,在法軍占領奧屬尼德蘭之后,活躍于比利時政壇的屬于兩個截然不同的本土勢力:
一個是馮克領導的愛國者,即主張效仿法國改革的平民黨人。幾乎所有說法語的瓦隆人都屬于這一派的政治力量。
這些人的政治立場,傾向于與南面同文、同種,又是同一宗教信仰的強大法蘭西結合起來。他們大多數屬于較溫和、不激進的雅各賓派份子,類似丹東領導的寬容派。
在比利時,瓦隆人的平民黨長期以來,都是法國統治最堅定的支持者,也是第一批站起來武裝反抗奧地利人的民間團體;
另一個是荷蘭流亡者德-諾特領導的政治保守勢力,他們大都是母語為荷蘭語的佛拉芒人,主張發展工商業,實行自由貿易和保持宗教自由,試圖建立一個獨立自主的比利時聯邦國家。
1794年,當一路高歌猛進的法軍進駐布魯塞爾的時候,諾特等人并不信任安德魯,以及他指揮的法國-軍隊。
在少數政客的煽動下,很多佛拉芒人甚至將法國視為與奧地利同樣殘暴無道的異國占領軍。這一點,安德魯在1794年就感受過。
自然而然的,等到安德魯-弗蘭克在巴黎當政后,佛拉芒保守派逐步淪為軍情局、憲兵隊,以及現如今警務部打擊的首選對象。
與此對應的,民眾數量占優的瓦隆人平民黨,隨即成為安德魯法國的扶持一方。從圖爾奈開始,延續到布魯塞爾、布魯日、那幕爾、蒙斯、列日、根特等地,在情報部門的暗地操縱下,平民黨人一直在比利時各地的議會選舉中保持壓倒性的優勢。
不久之后,備受各方壓力的保守派內部發生內訌,頑固堅持反法立場的德-諾特喪失了黨內的領袖地位,繼而選擇了自我流放到倫敦;與此同時,以大富豪米歇爾-讓-西蒙伯爵為代表的工商實業家們,開始領導與改造佛拉芒人為主的這一政治勢力。
在軍情局與警務部的記錄中,比利時的超級大富豪,米歇爾-讓-西蒙伯爵的貴族頭銜,是拿錢買來的。
自從奧地利國母瑪麗婭·特蕾莎去世之后,哈布斯堡家族也開始效仿波旁王朝,默許那些資不抵債的破產貴族在暗地里買賣爵位,但前提是必須向美泉宮支付一定數額的“注冊費”。
與其他大腹便便的暴發戶不同,46歲的西蒙伯爵似乎天生就具備一副高貴優雅的氣質。那是他的主營業務是生產與銷售各類奢侈品,需要常年待在巴黎或是凡爾賽,與法國的大小貴族打交道。
等到1792年法奧宣戰后,西蒙當機立斷離開了動亂中的巴黎,回歸布魯塞爾老家。除了日益消減的奢飾品經營外,西蒙家族在那幕爾地區擁有著多座煤礦,一個規模不小的鋼鐵冶煉場,還資助了一支遍及大西洋與波羅的海的船隊。
據警務部門的保守估算,西蒙伯爵及家族成員,控制了不低于2千萬法郎的優質資產,包括煤礦、鐵廠、船隊、棉花種植園與紡紗織布廠。別說在比利時地區,哪怕是放眼整個法蘭西,這個西蒙家族都是妥妥的超級大富豪。
一段時期以來,“八面來風”的西蒙伯爵通過一系列政治獻金行動,包括拉攏收買安德魯的兄弟,時任比利時總督的塔里安;協助政-府和教會主持的慈善活動,無償救助無依無靠的老弱婦孺等等,不僅成功修補了佛拉芒人同比利時新任統治者之間的關系,還贏得了很多瓦隆人的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