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有著知遇之恩的霍恩洛厄親王,奧特自然是要全力以赴的救治。盡管他知道這種狀況下,成功的可能性幾乎是零。
如果能有選擇,奧特寧可看到親王被一顆實心彈砸斷了雙腿,而不是腹部內臟與大動脈被子彈打穿。
依照肯特從法國同行那里學到的救治經驗,如果士兵失去四肢,只要不是在大腿或者手臂根部被炸斷,軍醫可以迅速在殘肢的近心端扎止血帶,大力按壓斷肢的橫截面,或者用火灼燒使血管蛋白質迅速失活從而向內卷曲,再配合包扎迅速完成止血。
但是由于被子彈打破的動脈深埋在肢體深處,出血量并不會因此而減少。
在戰場條件下,想要重新縫合破損的血管就別想了,軍醫如果不能在第一時間在一團血肉模糊的殘肢中,找到準確的中彈位置并用止血鉗夾住止血,那么士兵肯定會在十分鐘左右喪命。
就像是水龍頭壞掉了,在不關水閥的情況下如何堵住呢?處理起來很簡單,只需要卸下壞掉的水龍頭,用螺絲刀把一卷抹布捅進水管即可。
如果是墻壁里的水管發生了爆裂,處理起來就很困難了,首先,無法判斷具體的爆裂位置,只能拆掉表面的裝修,有時甚至需要破壞墻體才能看到噴水的位置;其次,裂縫很難堵住,裂縫的長度和形狀無法預料,形狀也不規則,相對比于堵住水管一端的工作量,堵住水管側面的裂縫工作量可謂巨大。
不過,軍醫官奧特的運氣的確是爆棚,當他那緊急消過毒的手指,伸進親王傷口里面之后,僅僅用了一分鐘時間,就成功找到了那顆已經嚴重變形的鉛彈。
“哐當”一聲,彈頭落到了鐵盒子里。
眾人紛紛上前觀看,發現這枚所謂的“鉛彈”居然是黃銅。這個戰場上,唯有法軍的精銳部隊才會使用這種黃銅彈頭,
“是該死的法國佬,他們就是兇手!我們要為親王報仇!”人群中,親衛隊的幾個下級軍官很是氣憤的罵起來。
然而,更多的高級軍官,包括參謀長梅森巴赫將軍在內,大都保持了沉默。
作為普魯士軍中的高層,他們當然知道霍恩洛厄親王為何被法軍狙擊手擊殺,那是這位普魯士元帥一貫態度堅決的反對安德魯-弗蘭克,還時常在公開場合嘲諷私生子居然還想將自己的私生子,那位得位不正的魯爾大公,扶持成為普魯士國王。
對此,安德魯也毫不客氣的發出恐嚇,一旦霍恩洛厄親王領兵出征而離開了柏林,將永遠不能再度回到柏林。
顯然,法蘭西執政官已經兌現了之前誓言,他不僅在漢諾威戰場上,干掉了霍恩洛厄親王的繼承人,長孫菲利普王子。如今,安德魯派出的狙擊手,還在耶拿高地“處決了”霍恩洛厄親王。
想到這里,普魯士的將軍們中,或許已經有人在內心盼望躺在草地上的霍恩洛厄親王,還不如直接死了算了,一了百了。
如此一來,所有人就可以選擇主動向法國人投降,先在戰俘營里待上兩三個月,然后就能夠回到家中,與自己的妻兒團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