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證據?公爵閣下,您真的認為法國情報部門是吃素的嗎?”格倫維爾向前一步,情緒激動得臉頰微微泛紅。
“他們既然敢發出這樣的最后通牒,必定是掌握了一些關鍵線索。而且,您別忘了,金融調查局這次的行動確實太過魯莽,居然對別國領袖實施了一場如此不紳士的暗殺行動,導致我們英國在國際上的聲譽將受到極大損害!”格倫維爾一邊說著,一邊揮舞著手臂,似乎想要將心中的憤怒與擔憂一股腦地宣泄出來。
對于英國人而言,所謂的政治刺殺,在復雜的政治博弈中,并非不可饒恕的最大原罪。
可問題的關鍵在于,此次政治刺殺的對象,是在歐洲大陸上能呼風喚雨的軍事霸主安德魯-弗蘭克;
更要命的是,刺殺行動不僅沒能成功,還將英國人的把柄毫無保留地送到了安德魯-弗蘭克的手中,這無疑讓英國陷入了極為被動的局面。
波特蘭公爵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像是被人戳中了痛處,不過僅僅一瞬,他便調整好了情緒,恢復了鎮定:“勛爵閣下,我必須鄭重地提醒您,這是您的表兄,小威廉?9?9皮特首相的命令。他作為議會內閣的領袖,做出這樣的決策必然有他的考量。”
“小威廉?9?9皮特?他的命令就能不顧后果嗎?”格倫維爾絲毫沒有被公爵的氣勢壓制,反而提高了音量,“現在法國外交部門已經鬧得沸沸揚揚,這意味著安德魯和他的情報部門一定會發起報復行動!我們難道要坐以待斃嗎?”
兩人的爭吵聲在書房內回蕩,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把重錘,敲擊著周圍的空氣,讓氣氛愈發緊張。
波特蘭公爵猛地站起身,椅子與地面摩擦發出刺耳的聲響。他大步走到窗前,雙手背在身后,望著窗外已變得陰沉沉的天空,那鉛灰色的云層仿佛預示著即將到來的風暴。
沉默了許久,他緩緩開口:“勛爵,你我都清楚,這次的事件不過是一個導火索,就算沒有平安夜爆炸案,雙方之間也遲早會爆發戰爭。小皮特首相的決策,是從國家的長遠利益出發,我們不能因為眼前的一點困難就退縮。”他的聲音低沉而堅定,像是在說服格倫維爾,又像是在給自己打氣。
“長遠利益?公爵,您所謂的長遠利益難道就是不顧國際輿論,不顧國家聲譽,讓我們陷入一場可能無法挽回的屠殺嗎?”格倫維爾依舊據理力爭,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絕望,似乎已經預見到了最壞的結果。
“夠了!格倫維爾勛爵,我是代理內閣首相,我的職責是維護國家的利益和穩定。”波特蘭公爵猛地轉過身,眼神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嚴。
“皮特首相之前擬定的命令,我必須無條件的遵從。至于法國人的抗議,我們會采取適當的措施應對,非但不可能交出威克曼,也不會向法國人做任何的妥協。您是外交大臣,知道如何熟練地使用外交辭令,來應對當下的局面。”
格倫維爾看著波特蘭公爵堅定的背影,心中感到一陣無力。他的肩膀微微下垂,眼中的光芒也黯淡了幾分。
外交大臣知道,在這件事情上,他與公爵的意見恐怕很難達成一致。深吸一口氣,他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公爵,我尊重您的決定,但我希望您能重新考慮一下這件事情的嚴重性。法國人的報復行動可能隨時到來,我們必須做好充分的準備。”
“我明白,格倫維爾勛爵。相信相關部門已經在制定應對方案,你放心吧。”波特蘭公爵轉過身來,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疲憊。
格倫維爾無奈地點了點頭,轉身緩緩離開了書房,腳步沉重而緩慢。等到從首相官邸出來的時候,他看到內閣的殖民地大臣,福克斯勛爵正在一輛四輪馬車上,朝著自己揮手。
福克斯勛爵那胖乎乎的臉上掛著一如既往的笑容,可在格倫維爾眼中,此刻這笑容卻顯得如此刺眼,仿佛在提醒著他,這場外交危機,遠比想象中還要復雜棘手。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