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離睡的正香,冷不丁的被澆醒,還沒徹底醒過神來時,又聽到孩子戲謔的笑聲。
“豆豆,咬她,上!”
“喵嗚——”
恍然間,一個黑夜從側榻撲上來,桑離警覺的閃身,但是脖子上還是被抓了一下,火辣辣的疼。
定睛細看,只見一只黑貓靈巧的落在床榻上,小小的身子弓成一團,看到桑離轉身后,弓起來的身子驀然挑起,如同響尾蛇般彈射過來。
這一次桑離有了準備,抓起手邊的燭臺,瞬然倏急的刺向黑貓,還掛著燭淚的銳刺一角,恰好劃過黑貓小腹。
“喵嗚——”
黑貓慘叫著跳到地上,旋即炸毛的彈跳起來,順著門口逃竄出去,徒留一地鮮血。
“呀,血……”門檻外面,一個五六歲的小男娃指著地面大叫,又看向黑貓逃竄的方向,氣急敗壞的指向桑離大喊:“你,你傷了我的豆豆了……”
“那貓是你的?”桑離摸向脖子上的傷口,手指間有血,“你的貓傷了我,我也傷了它,從原則上來說,我們倆算是兩清了。”
她淡定從容,小男娃愈發的生氣:“你胡說,我的豆豆流了那么多的血,它傷的比你重!”
“那又怎么樣?”桑離簡單處理了一下傷口,云淡風輕道:“你是叫裴不負吧!第一,你的貓技不如人卻來招惹我,我沒有扒了它的皮,已經是我宅心仁厚了,第二,我是你的繼母,從現在開口,你要開口尊稱我一聲母親,否則,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桑離的記憶里有關于裴不負的信息。
這孩子是裴邈在外面養的私生子,今年五歲,在家里很是得寵,以至于驕縱到無法無天,打架斗毆,火燒學堂,辱罵夫子等等都是家常便飯。
前些日子還因為搶奪一個小風車,挖了一個七歲小女娃的眼睛,被國公爺禁足在家。
“呸,住口,丑八怪!”裴不負像是受到了羞辱,不等桑離說完,滿臉嫌棄的罵道:“你算什么東西,也配做我母親!你現在立刻滾回你家,滾出國公府,滾滾滾,你滾出我阿爹的房間!”
說著,他不管不顧的沖過來,揪住桑離的衣袖就往外面拖拽。
而桑離反手一個擒拿,左手鉗制住他的小手腕,肆意的握在手里,右手掐住他圓滾滾的下巴,霸蠻的提溜起來:“小孩子說話要有禮貌,難道國公府沒人教你規矩嗎!若是沒有,那我可要替你爹好好的教訓你了……”
“你敢,你,你放開我,要不然,我,我弄死你!”裴不負在國公府里跋扈慣了,什么時候受過這樣的氣,當下就放下狠話。
“憑你也能弄死我?”桑離挑釁的眼神上下掃過他,譏諷勾唇:“好啊,來啊!看你怎么弄死我!”
“你,你,我,我……”裴不負氣的吱哇亂叫,奈何自己身子實在太小,根本掙扎不了,氣的他挑起腳尖踢向桑離小腹。
桑離輕巧的勾起身子,避開了這一踢:“你就這點本事?”
裴不負又羞又惱,又用力掙了掙,但是越掙扎,手腳被鉗制的越發緊,他心生一計,突然張口咬向桑離的手腕——只要咬上血管,狠狠一口,保證她得疼到撒手。
想到這里,裴不負仿佛都看到她哭喊著跪地求饒的一幕。
孰知——
桑離手腕一沉,倒是沒有躲閃,而是任由他咬了上去。
只聽到——
“咔——”
“唔——”裴不負痛的張著嘴大叫。
天爺!
這個女人的手腕上竟然帶了一串金手釧!
他那一咬,滿口的小奶牙正好硬嗑上金子,不吃虧才怪!
——兩人鬧騰的這一幕,早就落到了院子里那些侍女們的眼里。
但她們也只能看著,不敢上前。
——裴不負的小性子,國公府的下人們都知道,誰敢在這小祖宗的氣頭上來管他的事?
這若是被記恨上了,那下半輩子不死也得殘!
眼看著新過門的二夫人不懂這里面的事,還同裴不負這般糾纏較真,她們都急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