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我是真傷心!”裴不負用衣袖蹭了蹭鼻子,昂起小腦袋:“就同你在止血藥上做手腳,在劉瑞媳婦手上畫符一樣,都是真的!”
“……”
桑離神色一動,連忙看向外面。
裴不負得意道:“放心,他們都走了。”
“你閉嘴!”桑離眼神微動,捂住裴不負的嘴巴,一手拎著他的衣領,直接拖到了無人的花樹下,方才謹慎道:“怪不得他們都叫你小瘟神呢!我還以為是他們被誆了,胡言亂語的,沒想到竟然真是瘟神一個……我問你,你是怎么看到我做的手腳的?”
方才她的那套絲滑小連招,還以為是無人識別,沒想到,這小家伙竟然盡收眼底。
“你的動作那么明顯,我又不是瞎的……”裴不負回的一本正經。
“……”
桑離雖然看上去什么都沒做,但是什么都做了。
就是因為做了,所以才要在那么多人面前,提前布下【我什么都沒做】的障眼局。
如同裴不負所說的那樣,止血藥在經過她的手時,便給她做了手腳——她在里面加入了金錢桔的汁液。
在國公府的院子里,養著不少金錢桔,這種金錢桔個頭不大,龍眼帶下,青灰色,身上長有的銅錢錢眼一般的四方形印記,所以叫做金錢桔。
金錢桔苦澀,不能食用,但是能避蚊蟲,所以大戶人家的院子里多數都種有這種花樹。
但是很少有人知道,金錢桔汁液有活血化瘀的功效,也就是說,如果有人經期不調,亦或是血瘀堵塞的時候,經常用的金錢桔泡水喝便能調制。
而顧名思義,止血藥的是止血的,藥性與金錢桔完全相反,而他們二者一旦用在一出,則會生出十八反的毒性——到時候,就不是血能不能止住的問題,而是會不會中毒的問題了。
裴不負繼續道:“方才我給你割繩子的時候,就聞到了你手上有金錢桔的味道,我當時還想著呢,你手上怎么會有這種味道,后來看到你用手指碾過了祖母的止血藥,我便能白了……”
他神色一滯,有些復雜:“所以,她會死嗎?”
“放心,她不會死的,我用的量不大,也就是為了教訓教訓她而已!”事到如今,桑離也不藏著掖著了。
之前裴方氏要對她動家法的時候,她便想著要做點什么,恰好那時候劉瑞媳婦帶人來綁她,她就趁著拖拽的時候,故意抓了一把金錢桔,將其中的汁液涂抹在手上。
只是那時她想的是自己抽個機會,在裴方氏對自己動手的時候,反殺一招,找契機弄傷裴方氏,讓她自己作繭自縛,沒想到,還沒等她動手呢,裴不負便動手了。
想著裴方氏到底是裴不負的祖母,桑離勸慰道:“她頂多是受點苦,不要命……”
“那可真是可惜了!”裴不負一聲長嘆。
那嘆息的模樣,就像是飽經風霜的受氣包,此時卻不得不接受憋屈的結局。
桑離聞言眼神驟亮:“你什么意思?”
她微微躬身,凝視著裴不負眼睛:“你想要她……死?”
“你不想嗎?”裴不負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反問,大大的眼睛里透著成年人才有的世故。
桑離勾唇:“我是想,但也得等她氣數盡了才行!”
“那你為什么還生怕她不死,還又借著劉瑞媳婦的手,再次燒了一把火?”
“嗯,這個嘛……”桑離像是偷了東西,被人家當場抓了賊贓的小偷,一瞬間心虛的支支吾吾。
嗯,是的!
她確實是利用劉瑞媳婦又給裴方氏加了一把料!
金錢桔與止血藥相反的藥性,確實能好好的折騰一下裴方氏,但也僅僅是折騰一下,等過了這段時間,她還是會滿血復活。
所以,為了稍微的多【安逸】些日子,桑離便用朱砂在劉瑞媳婦的衣袖袖口處畫了一個符。
那是一個【聚陰符】。
從符篆上來說,是凝聚陰氣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