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才華顯耀于上官面前,使得上官主動提拔你,這與走后門截然不同……
自工部衙門的大門開始,張子胄才算是見識到房俊之威望。
非是那種高高在上、睥睨天下之氣勢,而是返璞歸真一般的平易近人、溫和厚重,行走之間,即便一個再尋常不過的文書、小吏,避讓路旁一揖及地的時候,房俊都能含笑頷首予以致意,大部分文吏都與之相熟,彼此笑言兩句,既有慰問親近、亦有揶揄玩笑,但所有看似毫無上下規矩之官吏,卻都在房俊過去之后躬身相送,直至房俊遠去,才起身去忙碌事務。
這種發自內心之尊敬、崇拜,絕非表面上之禮儀可比。
房俊負手而行,見張子胄左右打量、目光閃爍,笑問:“是在奇怪為何我與那么多工部官員認識?”
張子胄搖搖頭:“在下知道太尉您曾任工部尚書,與工部官員相識并不奇怪,只是感慨他們對待太尉之態度,看得出只有尊崇、并無畏懼。”
房俊笑呵呵道:“那是因為他們懂得我的性格,故而投其所好,如此而已。”
人皆捧紅踩黑,趨利避害,若他此時非是太尉、越國公,這些往昔之下屬固然有人念著他的好,但一定有人漠然視之、甚至攻訐不休。
早有人通稟了工部尚書閻立本,等房俊抵達正堂之時,一身官袍的閻立本早已等候在此,老臉上滿是燦爛笑容,不必相互見禮,上前一把拉住房俊的手,大笑道:“多日未見,二郎神元氣足、風采更勝往昔啊!哈哈,來來來,正好老夫有事相求,你這是送上門來啊!”
房俊笑道:“我今日奉皇命而來,咱們先說公務,再敘私誼。”
閻立本瞥了一眼跟在房俊身后的張子胄,也不多說,拉著房俊的手:“那咱們入內敘說!”
“請!”
兩人未進正堂,而是來到一側值房,進去入座之后,待書吏奉上茶水,閻立本這才問道:“不知皇命為何?”
房俊先給他介紹張子胄:“此韶州別駕張君政之子,張子胄。”
張子胄起身見禮:“學生見過閻尚書。”
閻立本頷首,再次瞅了張子胄一眼,心想去去韶州別駕這個級別的官員,可能入房俊的眼?
該不會是親戚吧?
房俊示意張子胄:“給閻尚書介紹一遍。”
自顧端起茶杯,慢悠悠的喝茶。
張子胄便將父子兩人奏請開鑿大庾嶺一事詳細敘說……
閻立本沉默聽完,沖門外喊了一聲:“將大庾嶺之輿圖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