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祥道哼了一聲,將信將疑。
懶得去問那班頭現在何處,若所料不差,其人此刻必然已經消失,生不見人、死不見尸,過幾日其家人也會失蹤不見,是生是死,卻是無人知曉,也無人在意。
不管那班頭是否被人收買,這件事都會不了了之。
就連李安期當真是一無所知亦或是給他下了一個絆子,他都沒心思計較,因為已經見到有內侍自承天門的側門出來,向他快步走來。
“奴婢奉詔前來,宣御史大夫入宮面圣。”
“好。”
劉祥道看了李安期一眼,叮囑道:“馬上回去將學子們安撫好,千萬不能再生事端,否則休怪本官不講故舊之情!”
“喏!”
李安期趕緊應下。
劉祥道又吩咐周圍御史:“回去御史臺,收集城內各處之消息,若有人借此事散布謠言,立即抓捕、審訊,絕無放縱!”
這是最讓他頭痛的地方,原本是一場針對房俊的輿論攻勢,卻因為死了人而變成政治事件,非但將房俊摘出去,反而將御史臺陷入不利之境地——御史臺之職責便是監察百官、肅清綱紀,總不會連那么多學子嘯聚生亂、叩闕請愿都一無所知吧?
“喏!”
孫處約帶領御史們領命,轉身返回御史臺。
來也匆匆、去也匆匆,雨水澆濕了衣衫鞋襪,平素神情凜然、著裝一絲不茍的御史們此刻狼狽至極。
因為等待他們的,很可能是一場滔天巨浪……
劉祥道隨著內侍走到承天門下,隨手整理一下被雨水澆濕的衣冠,只是濕透的衣衫貼在身上無論怎樣整理都皺皺巴巴,頭發更是雜亂,實在又失儀表。
未等邁步進入宮內,便聽聞身后馬蹄驟響,回頭望去,便見到一隊騎兵縱馬疾馳倏忽而至,二十余匹戰馬疾行之時鐵蹄踩踏青石路面錚錚如鼓,居然有一種千軍萬馬臨陣沖殺之氣勢!
甚至不用仔細去看,有權力在承天門前縱馬之人,朝野上下屈指可數,而真正能這么干的,唯有一個……
二十余匹戰馬行至不遠處齊齊勒馬站定,動作整齊劃一。
為首一人翻身從馬背上跳下來,將蓑衣脫下丟給身后親兵,一身錦袍、頭戴幞頭,微黑的面龐上濃眉如墨,正是房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