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提什么兩宋之時胡族猖獗、前所未有之強悍,匈奴、突厥強盛之時,難道就遜色于金、遼?可后來為何衰弱,甚至不得不遠遁數千里跑到歐洲安家落戶?
中原王朝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打擊,才是關鍵。
兩漢之時,“一漢當五胡”,隋唐之時,臥薪嘗膽、忍辱負重,直至追亡逐北、橫掃大漠,皆因民間尚武之風尤甚,兵卒素質優秀,招之能戰、戰之能勝。
到了兩宋,“三更燈火五更雞,正是男兒讀書時”,東華門外唱名,才是好男兒!
年輕人都讀書去了,誰當兵?
對外喪師辱國、不思進取,龜縮于繁華之地、耽于享樂,胡族安穩發展,自然長足進步。
李承乾沉思良久,問道:“此事牽涉深遠,非一時所能決斷,你那個‘軍制改革委員會’應對此予以深入研究,什么仗可以打、什么仗不能打,對于天下各個區域之現狀,要采取何等戰略、取得什么樣的效果,都一一俱陳紙上,朕與諸位愛卿一并商議,再做決斷。”
雖然軍隊勢大早已到了他這個皇帝都難以抑制之地步,但是有一點他得承認,軍隊就得枕戈待旦、時刻準備戰斗,所謂“寶劍鋒從磨礪出”便是這個道理,時時磨礪,才能鋒銳不減,若將之收入劍匣之中,用不了幾年便銹跡斑斑……
劉洎問道:“陛下明鑒,此事可暫時擱置,容后仔細商議,可隕國公應當如何處置?”
眾人恍然,險些將正事給忘了……
李承乾撓頭,猶豫不決。
若是按照國法律例,張亮之行為不可姑息,應當將其召回長安予以嚴懲。可人家張亮打出的旗號是“為兵卒復仇”,失蹤且最終被害的兵卒有名有姓、載于兵冊,張亮作為封疆大吏,如此作為倒也說得過去。
況且正如房俊所言,身為一地封疆,難道遇到此等事情還得先行向朝廷請旨,而后才能有所行動嗎?
處罰張亮不妥,姑息枉縱也不妥……
抬起頭,左右環視一周,問道:“衛尉卿何在?”
劉洎道:“啟稟陛下,衛尉卿獨孤覽告病在家,已有多日。”
李承乾嘆口氣,道:“獨孤將軍年高德劭,已過花甲之年,也是時候優游林泉、含飴弄孫了。”
堂堂九卿之一,常年告病不問衙中事務,算是怎么回事?
劉洎沉默一下,頷首道:“微臣稍后與衛尉卿談一談,爭取拿出一個妥善的處置方式。”
衛尉卿獨孤覽……應該致仕了。
李承乾只得又看向李勣:“英公以為,隕國公之事當如何處置?”
李勣思索片刻,道:“陛下明鑒,隕國公雖然罔顧法令、擅啟戰端,但其事出有因,對于綁架、殺害大唐兵卒之任何勢力,都應予以強烈之報復,不可姑息!所以,隕國公有錯,但情有可原,可由中書省制誥,予以申飭,罰金三百,以儆效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