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保寧冷汗涔涔、瑟瑟發抖,說不出話。
雖然每一句話都不錯,這天底下沒有幾家能與房家比富有……可我這只是賠償啊,難道還得將整個于家都雙手奉上?
他求救也似的看向李泰。
李泰摸了摸下巴的胡須,覺得有些不對勁,房俊也好、武媚娘也罷,都不是視財如命之輩,況且有自己出面,十萬貫足以將此事揭過,畢竟房家并未有實質上的損失。
可看著夫妻兩個一唱一和、不依不饒,難不成其中還有隱情?
仔細想了想,他問于保寧:“你口中那個蠱惑于你的小人,到底是誰?”
關鍵或許就在這里。
先前房俊夫妻的態度,大抵是由武媚娘出面敲打于保寧一番,這件事看在他的面子上也就翻過去了,至于賠償……于保寧肯定要給,但房俊夫妻當真看不上。
可是當于保寧說出那“小人”不知所蹤之時,房俊夫妻的態度便有所轉變……
于保寧訥訥不能言。
“砰!”
李泰一拍茶幾,怒道:“本王念在燕國公之情分,愿意出面給你討個人情,可你居然敢戲耍本王嗎?”
于保寧嚇得體如篩糠,面色慘白,囁嚅半晌,這才期期艾艾道:“那個小人……非是旁人,正是在下三子,于承慶。”
武媚娘冷笑:“你家養了個好兒子啊,據我所知,那于承慶今年不過十五六歲吧?嘖嘖,如此年紀便能精通斂財之術,指點你這個父親打著我房家的旗號強買強賣、敲詐勒索,真是虎父無犬子。”
李泰看向武媚娘,問道:“武娘子打算如何處置此事?”
武媚娘淡然道:“損害我房家聲譽,影響帝國礦山政策……將于承慶交出來,送往大理寺,按律審判。”
“噗通!”
于保寧雙腿一軟,跪在地上,懇求道:“武娘子開恩,犬子年幼,懵懂無知,所有罪責由我一力擔之!”
此間若只有房俊,他或許敢答應交人,畢竟房俊其人雖然囂張跋扈,但辦事素來厚道,不至于害人性命。
可武娘子何許人也?
貌如春花、心如蛇蝎,最是心狠手辣!
由她派人護送自家兒子前去長安大理寺,怕是半路上人就沒了……
李泰厲聲喝道:“這時候知道害怕了?蠢貨!先前本王問你,你居然隱瞞不報,簡直咎由自取!”
于保寧忙道:“犬子自幼喪母,在下多有溺愛,關心則亂。二十萬貫!在下愿出二十萬貫,另外加上洛陽城內房產十處,懇請越國公放過犬子,洛陽于氏上下,感激不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