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屑于看一眼在泥坑里面苦苦掙扎的他們。
祁正陽又恢復了每天以酒作伴的日子,每頓二兩劣質白酒下肚,才感覺自己還活著。
安榮還在的時候,他覺得自己不是孤單一個人,他有安榮作伴,盡管兩個人不住一起,他知道還有一個人像他一樣活在懊惱和悔恨中,雖然日子煎熬,但是有一個人和他一起煎熬,一起體會這種苦痛。
但是安榮走了以后,祁正陽不知道他活著是為了什么。
所以他只能用酒麻醉自己,讓自己不是那么痛苦。
后來,祁正陽發現自己的身體越來越糟糕,有一次,他甚至暈厥了過去,醒過來,他發現自己躺在冰涼的地上,褲子是濕的,可能是暈過去的時候尿了。
那時候,祁正陽更加深刻的體會到了安榮死之前的那種絕望無助的感受。
他知道自己的日子不多了。
之前,他痛恨杜梅,恨她毀了他一輩子,現在,他不再恨了,他知道,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們倆就是一類人。
都是不知道滿足,不知道珍惜眼前人的人。
所以,他們如今的結局,都是咎由自取,怪不得別人。
月初,三寶再一次送錢來給祁正陽。
祁正陽道:“三寶,我可能不行了,我不知道什么時候會走,你隔幾天來敲敲我的門,看看我死了沒有。麻煩隊里到時候把我埋一下。”
“祁正陽,你哪里不舒服?我帶你去醫院看看吧!說不定只是一點小毛病。”
祁正陽擺擺手。
“算了,我這點錢,怎么進得起醫院。”
“錢的事情,你不用擔心,,我幫你出。”
三寶開著自己的三輪車,帶著祁正陽去了縣醫院,檢查的結果,是肝癌晚期,醫生說,只有一到三個月的時間了,根本就沒有治愈的可能,只能開點止痛藥回家挨著。
確認自己真的快不行了,祁正陽還是忍不住悲從中來。
回家的路上,祁正陽崩潰大哭。
三寶不得不停下三輪車安慰道:“祁正陽,你也別傷心,每個人遲早都會離開的,誰也逃不掉。”
“我不是怕死,我是不甘心,這輩子怎么就活成了這樣了?”
三寶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三寶,我求你一件事情,我想在死之前見見安欣和安然,你能不能幫我聯系一下他們?求求你了,三寶。”
“兩個孩子都挺忙的,特別是安然,他的工作特殊,就是他媽媽都幾年難得見到一面,至于安欣……她不想見你。”
“我知道我對不起兩個孩子,但是我都得到報應了,在我快要死了的時候,見他們一面都不行嗎?我畢竟是他們的親生父親啊!”
“你們這些年來都沒有聯系,也沒有感情,見面有什么意義呢?說些什么呢?所以沒這個必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