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多單位在短短幾天之內就出了這么多‘意外’,這誰都能看出來這里面有問題。”
建軍站在窗前,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
“老董,你說他們圖什么?
就為了制造混亂制造恐慌?”
“我看不像。”
董陽升端起搪瓷缸灌了口涼茶:
“紡織廠失火,陶瓷城塌房,糧庫滲水,包括我們軋鋼廠進賊,這些事故看著嚇人,可都沒造成太大損失。倒像是……”
“倒像是在欲蓋彌彰。”
王建軍接過話頭,話雖如此,不過他這心里還是覺得有些奇怪。
他轉身盯著地圖上密密麻麻的紅點:
“文濤在紡織廠發現壓力表被調包,愛國在陶瓷城找到鹽水腐蝕的痕跡。
這些手法太專業了,不像是普通破壞分子。”
董陽升放下茶缸,壓低聲音:
“建軍,你說會不會是……那邊的人?”他做了個手勢,指向東南方向。
王建軍不置可否,在真相大白之前,一切皆有可能,這邊正想著。
窗外傳來下工鈴聲,王建軍抓起搪瓷缸往外走,邊走邊招呼兩人:
“行了,既然公安局接手了,那咱們就稍微緩一緩,喘口氣。
我去食堂打飯,你們要一起嗎?”
兩人有些無語地看著王建軍,然后對視一眼,紛紛拿了自己的飯盒跟上去了。
食堂窗口排著長隊,王建軍打完飯后就回到了辦公室。
就在他吃飯的時候,三個泥猴似的小子突然敲響了他辦公室的門。
“嘿,稀客啊,今天這么想著來我這兒了?你們吃過飯……
嗨,一看你們身上這樣我就知道你們還沒回家,你們是還沒吃飯吧。”
“叔!東門槐樹結棗了!”
王勝利沒回答王建軍的話,而是舉著根斷樹枝,青棗噼里啪啦滾了滿地。
王皓東褲腿還滴著泥水,王皓文卻蹲在地上,盯著棗子排成奇怪圖案。
王建軍揪住勝利的后領:“又帶弟弟們鉆防空洞?今晚都跟我回家吃飯怎么樣?”
煤球爐上的鋁鍋騰起白霧,王皓文突然抽了抽鼻子:“爸爸,面湯撲了。”
王建軍手忙腳亂揭開鍋蓋,蒸汽里傳來某人肚子的響聲以及王勝利的嘟囔:
“皓文非說老楊樹底下有寶箱,害我們挖了一上午,什么都沒挖到。”
“不是寶箱!”王皓文突然提高嗓門:
“有人拿鐵棍在雷劈木周圍戳來戳去,穿著美式膠鞋,可地質隊上周就撤走了。”
筷子啪嗒掉在桌上。王建軍盯著王皓文鞋頭的青苔:“你們今天去的西郊老林子?”
“就雷擊木往北二里地。”
王皓東把王建軍遞給他的面湯喝了一大口:“二叔,我們還撿到這個。”
他從褲兜掏出塊生銹的銅片,邊緣隱約能看見小日子的標志。
王建軍一把抓過銅片,手指摩挲著背后的數字刻痕。
當年他意外截獲的密電突然在腦海炸響——“藏寶坐標以雷擊木為基準...”
“勝利,帶弟弟們去供銷社買糖。”
王建軍摸出兩張糖票,鑰匙串上的銅哨叮當作響,“買完記得趕緊回家等我回來。”
等孩子們腳步聲遠去,他抓起電話猛搖手柄:
“接公安局老陳!
我要查所有事故當天的運輸記錄...對,特別是往西山送物資的車隊!”
天氣熱得人心慌,王建軍攥著銅片的手心沁出汗。話筒里傳來老陳沙啞的聲音:
“查到了!糧庫事故當天,有輛卡車因‘檢修’在老林子滯留兩小時……”
當年敵軍潰退前留下的財物,此刻正在雷擊木下等著某些人的挖掘。</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