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黛玉也有了女先生在家教學,姚書禾時常被姚夫人送來同她一起學習,像原書一樣,在詩詞方面二人很是投緣。
姚書禾雖開蒙晚些但很是聰慧勤奮,因年齡比林黛玉大上四歲,對林黛玉也很是照顧。
這使得林黛玉更活潑了些,每日“書禾姐姐,書禾姐姐”的叫著。
因賈敏身子不好,林家又處于風口浪尖,母親自是無法帶著林黛玉出門應酬結識同齡閨蜜的。現如今有了姚書禾相伴,家里上下都很歡喜。
就這樣過了三年,本以為林如海能卸任回京任職,帶著時日無多的賈敏回到她的家鄉,讓她在臨終前陪伴一下時常記掛著的老母親。
奈何造化弄人,林如海非但沒有卸任,反而接到了連任的旨意。
昭明十二年,賈敏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林如海便攜妻兒回到祖籍姑蘇,打算陪伴家人一段時間。
今日,林祈安在父親的監督下,背完了今日課業,見父親似有話說,便坐了下來。
有小丫鬟進來上了茶,退下后,林如海緩緩開口:“你現今雖只有八歲,卻也漸漸懂事了,功課做得也不錯。為父想問你,打算何時下場試試?”
之所以被夸,那是林如海這幾年太忙,根本不知自己兒子在學堂有多低調,只是每每親自考核時,林祈安為免他太過操心自己的學業,不再過分藏拙而已。
思索了一會兒,林祈安也覺得是時候和父親好好談談了,便抬眸反問道:“父親覺得兒子什么時候下場合適?”
聽到兒子不答反問,林如海剛拿起茶杯的手頓在半空,抬眸看著林祈安,見他神色認真,緩緩放下茶盞,似是無聲地嘆了口氣:
“我知你早慧,其實前些年我就看出你有些藏拙。只是在學識上,你與當年的我也不相上下,為父便以為是自己想多了,只當你天賦好,卻是個吃不了苦的。”
見林祈安一臉平靜,老神在在地等著自己繼續說下去,林如海在心中暗自嘆息。
他隱隱覺得,這些年自己身邊暗藏的危機,怕是已經被兒子察覺。只是幼子年僅八歲,就比同齡人成熟許多,這讓他一時之間,不知是該欣喜還是心疼。
林祈安這三年在揚州城,也感知到父親身邊豺狼虎豹環繞,也有很多世家子弟刻意跑來結交,有邀他去家中做客的,也有聲稱以文會友的,更有甚者邀年幼的他去樓子里喝酒聽曲兒……多是些江南世家子弟,拉攏攀附之心昭然若揭。
為了不讓忙于公務、自顧不暇的父親擔心,這些瑣事林祈安都沒有告知。
他還主動挑選了兩個身手不凡的護衛跟隨左右,在外總是一副冰冷木訥的模樣,學業上也沒有太過突出的表現,至今仍留在乙班。
父親忙碌,府中瑣事,林祈安便花了些心思好好清理了一番。母親溺愛他,他只需略施手段,就陸續處置了好幾個形跡可疑的奴才。
看著父親滿面愁容,林祈安雖于心不忍,但還是開口說道:“父親可知,如今不僅您在外處處被人刻意針對,家中也并非安然無恙?”
林如海聽罷,臉色驟變,立刻面露焦急,猛地站了起來:“莫非是那些被你趕走的奴仆?”
“正是。兒子年紀雖小,沒有人脈去細細查探,但也正因年幼,那些人才放松了防備。抱著寧可錯殺的想法,倒是清理了不少。也許其中有無辜之人,但為了家人的安危,兒子不敢心存僥幸。”見父親緩緩坐下,林祈安接著說道:“父親無需過于擔憂,不過是被安插了一些眼線罷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