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著實沒甚意趣,你且老實坐著罷,真要下場比試,旁人還不得處處讓著你,我就更沒得看了。”
此時的馬球場上,塵煙滾滾,駿馬嘶鳴聲此起彼伏。
對陣的兩方騎手,身著鮮明的紅、藍兩色服飾,仿若流動的火焰與湛藍的波濤,在馬背上身姿矯健,往來如飛。
他們手中的球桿揮舞得虎虎生風,在空中劃出一道道凌厲的弧線,爭搶著那小巧卻至關重要的馬球,每一次擊球,都引得四周觀眾爆發出陣陣驚呼與喝彩。
甚至有個別世家子弟,早已在場下偷偷開起了賭局。
場邊的旗幟在風中烈烈作響,似也在為這場激烈的賽事吶喊助威。
馬球場上揮汗如雨的,皆是那兩位手下養的專業武士之類。
雖說其中不免摻雜著些許官場的人情世故,但眼前這熱火朝天、激情四溢的景象,倒也讓人看得熱血澎湃。
果不其然,沈紀堯沒安穩多久,就來了七、八個公子哥陸續而來,紛紛過來打招呼討好奉承。
等應付完這些人,沈紀堯一臉無奈,苦笑道:“我還是坐回去吧,你要不要與我同去?”
林祈安擺了擺手,慵懶地靠在椅背上,神色愜意:“不去了,我坐這兒自在。”
人與人交,都有圈子和層次。
林祈安現在的身份,也就與士子郊游,或與官宦、將門子弟結識。
但與郡王、親王還是算了,去了還得屈己從人,意氣難抒。
沈紀堯算個例外,畢竟有白撿的恩情在。
來這一趟,他也是為了認認臉,好為之后做打算。
沈紀堯也不再多言,起身走向熙熙攘攘站立的人群。
眾人見狀,紛紛識趣地讓開一條道,就這樣,沈少爺回到了主看臺。
他剛一坐下,盛水溶便好奇問道:“紀堯,你這是去哪兒了?”
“剛見到個朋友,去打個招呼。”
盛浥一聽,瞬間來了興趣,依舊大大咧咧地翹著腿,坐姿極為放縱,嘴角勾起一抹肆意的笑,開口道:“你能有什么朋友是哥哥們沒見過的?不若帶來讓我們瞧瞧。”
那語氣看似滿是玩味,實則帶著一絲骨子里自帶的強硬與傲慢,仿佛在這京城之中,就沒有他盛浥不知道的事兒。
沈紀堯向二人介紹了林祈安的來歷,又補充道:“他也初到京城不久,你們自然沒見過。”
盛浥一聽,得知是個小孩子,頓時滿臉不屑,嗤笑一聲:“哼,不過是個毛頭小子罷了,好沒意思。”
可下一秒,看到自家手下又進一球,他瞬間癲狂起來,猛地拍了桌子,站起身,雙手用力鼓掌,扯著嗓子大聲叫好:“好!好球!都給本世子狠狠打,把對面打得屁滾尿流!”
那模樣,仿佛這賽場就是他的天下,張狂至極。
這一喊,引得周圍與他親近的世家子弟立刻跟著歡呼叫好,喝彩聲此起彼伏,不絕于耳,場面愈發熱鬧喧囂。
盛浥見此更是得意,轉而對著盛水溶炫耀道:“水溶,我看你這手下還得好好練練啊。別整日里就養一群文人墨客,只在些詩會上吟詩作對、嘰嘰歪歪,有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