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嘛!往日里還斗嘴,這公子才剛走了兩日就日日念叨。“
“就說姑娘手上這掐絲琺瑯手爐,還有身下這藏羚羊絨織就的絨毯,公子走的時候,可給您備了不少呢,就怕北方天寒地凍凍著您。我看吶,拿出來能把這屋子的地都鋪滿咯,咱家姑娘都能光腳踩著玩了。”
“還不是因為咱們住在外家,不好大動干戈,咱們林府當初修繕的時候,公子還特意給姑娘房內打了地龍呢。”
幾個丫頭也知道自家姑娘放心不下,皆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起笑來逗她,屋內氣氛立刻就活躍了起來。
這時,孔嬤嬤走了進來。
“玉姐兒,賀順剛送了封信進來,瞧著像是咱家哥兒留下的。”
林黛玉一聽,立刻站起身來,快步上前接過信。展開一看,不禁嗔怪道:“我哪里就需要用這么多人,他竟把云起、云飛、云卷、云舒都留在了前院,讓我差遣,連林府的府衛也都沒帶走。”
孔嬤嬤聽完,連忙拿過信,仔細看了林祈安的安排和用意,這才長舒一口氣,神色放松下來。
畢竟路途遙遠,見小丫頭們也都面露擔憂,林黛玉才向她們解釋了一二。
且說林祈安,自然不可能只帶著長庚、長生二人上路,他惜命著呢。
京杭大運河乃是京城通往江南的主要水路通道,去姑蘇需一月時日,去揚州約莫二十日便可到達。
他特意選了吃水淺的中小型客船,如此算來,半月左右便能抵達。
客船行于水面,悠悠蕩蕩,波光粼粼。
艙內,林祈安愜意地呆在雅間之中,手托著下巴,靜靜思索著這趟回去見著父親,該如何巧妙說動他,好讓自己插手鹽科公事。
小時候他也不是沒嘗試過,可林如海或是嫌他年幼,或是怕耽誤他學業,從不讓他多問半句。
這個時代的封建家庭大家長向來如此,血脈壓制下的小孩子簡直沒人權,林如海在他多年的軟磨硬泡下,都算好些了的。
隔壁雅間的幾個‘船客’,趁著休息的空當,小聲和同伴議論起來。
“隔壁那小公子到底啥來頭?非得讓咱們充坐客人護在周圍?”
另一個撇了撇嘴,滿不在乎地說:“管他呢,咱們有錢賺就行,什么時候出鏢這般輕松,還能住上這等高檔的雅間?”
又有人壓低聲音道,猜測道:“莫不是哪個富貴人家小公子離家出走?”
“有道理,不然誰放心讓一個公子哥兒只帶著倆小廝就出門闖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