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察覺有船只靠近,躍上船頂之時,便發現了他的蹤跡。”
“你們交手了多長時間?”林祈安問道。
寒蜈神色一黯,語氣低落道:“也就一刻鐘,只是……我打不過他。”
相較那些水賊和后來出現的四個蒙面人,林祈安心中確實更為在意最先現身的那人。
那人離開時,雖未見殺意,可那擲出的飛鏢,若是自己閃躲不及,只怕早已性命不保。
難道是他看出自己有閃躲之力,故而才出手試探?
這般行徑,看似友方,卻又對自己的生死不甚在意,實在令人費解。
想不通,林祈安又問道:“他和你交手時,他出招致命嗎?”
寒蜈思考了一番,回道:“好像,并沒有殺意。”
說完后,他似是情緒低落,一臉的挫敗感。
林祈安勸道:“得了,你才多大啊,去找長庚給你安排個房間,先好好休息。”
“不行,萬一再有刺客。”寒蜈語氣堅定而倔強。
林祈安無奈,只得指了指一旁的榻,說道:“那便去那兒將就一晚,找長生要床被子。”
寒蜈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聽話地轉身出去了。
林祈安望著床帳,思緒萬千。
這是他習武以來,首次經歷這般真刀真槍的激烈拼殺,也是第一次親手殺人……
想到此處,他不禁苦笑。
若當時自己稍有遲疑,此刻橫尸船頂的,恐怕就是自己了。
這世道,可以善良,但不可以軟弱。
風,裹挾著絲絲寒意,輕輕搖晃著船只,室內的燭火也隨之搖曳不定,昏黃的光暈勉強照亮了室內一方空間。
林祈安眼皮逐漸沉重,他索性將大腦放空,伴著這片刻寧靜,陷入夢鄉。
次日,天剛破曉。
鏢頭便帶著一眾手下,乘坐小船匆匆前往附近的碼頭,準備購置船帆和繩索,以便盡快修繕受損的船只。
恰在此時,一艘船只緩緩朝著賈家的船只靠了過來。
船上一位中年人,面容和善,和聲問道:“請問,貴船是否需要幫助?”
出于謹慎,長庚當下便婉言拒絕。
可那中年人卻并未離去,接著說道:“我家公子聽聞貴船昨夜似有變故,特命我前來,說想與賈家公子見上一面。”
長庚細細打量這中年人,見他雖是下人打扮,可言行舉止間,盡顯禮數,從穿著配飾來看,其主人必定家世不凡。
長庚心中滿是疑惑,趕忙回船艙向林祈安稟報。
林祈安聽聞,不假思索地說道:“不見。”
此刻的他,因傷口發炎,正發著低燒,好在船上備有常用藥物,他也喝了些靈泉,稍稍緩解了不適。
沒過多久,長庚又匆匆跑了回來,手中還拿著一枚袖箭。
林祈安定睛一看,正是自己昨夜向那蒙面人射出的那枚。
他心中一驚,立刻跛著腿站起身,走到窗邊,透過縫隙向那艘船望去。
只見那是一艘普通的中型船只,船身并未懸掛任何旗幟。
甲板上,一位面白無須的中年人,身姿挺拔,正靜靜地站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