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所頒布推行的科西嘉憲法甚至還是現代歷史上第一部被冠以了憲法之名的法律文本。
這也是為什么不僅僅是同時代的啟蒙主義學者,諸如盧梭、伏爾泰等人會對科西嘉的獨立感到興奮鼓舞,就連后世的許多學者也認為帕斯夸萊保利所統治下的科西嘉島是早于法國巴黎的、真正的革命之鄉。
但是另一方面,不論是歷史上還是現在的這條時間線,帕斯夸萊保利也都確確實實采取了行動試圖將科西嘉的主權出賣給大不列顛。
從這種意義上來說,帕斯夸萊保利完全足以被冠以叛國者的卑鄙稱號。
而勞倫斯與保利之間的關系也同樣不是三言兩語就能簡單概括的。
兩人曾經有過推心置腹,也曾有過劍拔弩張;勞倫斯發動政變奪取了保利的行政權力,而保利在生命的最后階段,自知無力回天的情況下,亦完全認可了勞倫斯作為自己的接班人。
但不管怎么說,關于帕斯夸萊保利的一切,如今也都可以全部交由勞倫斯來蓋棺定論了。
“記下我的命令,安娜。”
勞倫斯搖了搖頭,現在的他并沒有任何時間去進行多余的感慨
“倘若保利將軍不幸犧牲,就盡快以國葬的規格將其安葬在阿雅克肖,這場葬禮要由首相府直接籌備,由科西嘉大主教親自主持;另外追封保利將軍為偉大的解放者,永久保留其國家大將軍的頭銜與地位,并為其家人發放終身津貼;如果他的子女們愿意回到科西嘉生活,就為他們在政府部門安排一些清閑職位,但不得允許他的子女們日后參政”
帕斯夸萊保利畢竟是為了阿雅克肖,為了科西嘉而死,勞倫斯自然也會遵循往先的承諾為其進行善終,讓帕斯夸萊保利這一名字永遠以解放者與戰爭英雄的形象被日后的科西嘉人銘記。
或許要不了多久的時間,帕斯夸萊保利那些不為大眾所知的隱密秘聞就會徹底湮滅在歷史的長河中,從而作為一個偉大光正的象征被永遠留在科西嘉人心里。
在大致了解了阿雅克肖之圍的經過并處理完了保利將軍的后事之后,勞倫斯也立即將重心放在了戰爭事務上,并單獨將軍官們留在了會議室之中。
撒丁王國的登陸部隊盡管在阿雅克肖遭遇了重大挫敗,但他們殘存的有生力量如果得到了充分的休整,那這支敵軍的實力也仍然不俗。
勞倫斯也必須要盡快解決這個流竄于科西嘉本土的隱患,尤其是要趁著敵軍發覺法蘭西地中海艦隊實際上不會干涉戰爭局勢之前。
“塞律里埃少校,我代表科西嘉軍方向你致歉。”
勞倫斯率先看向這場防御戰實質上的總指揮,一旁的塞律里埃少校,誠懇地致歉道
“是我軍做出了錯誤的判斷,才會為了這場戰役付出如此沉重的代價,而你能在如此艱難的條件下守住阿雅克肖,實在是功不可沒,我認為你的才能絕對不僅僅局限于指揮一支守備部隊。”
貝爾蒂埃也很是驚嘆地看向塞律里埃,當他剛剛聽到阿雅克肖城防部隊只有三千余人加上臨時組建的市民義勇軍時,他也是著實嚇了一大跳,簡直不敢相信這樣一支部隊能夠抵擋住近萬的撒丁軍隊的猛烈進攻。
因為一天一夜的高強度指揮,塞律里埃少校本來還有些昏昏沉沉,疲憊不堪,但當他聽到波拿巴閣下的翼贊之詞時卻幾乎是瞬間清醒了過來,甚至激動得有些語無倫次
“不不不,閣下,我怎么能接受您的道歉,而且守護阿雅克肖本就是我的份內職責,我更是不敢奢求得到什么獎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