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哦了一聲:“你們家有一片水。”
小孩嗯了一聲:“嚴格的說,那水不是我們家的。”
“嗯……只有一小段在我們家。”
二叔問:“是河還是湖?”
小孩說:“是湖。”
二叔說:“我知道了,濱湖莊園。”
“那地方全是富豪的別墅,繞著湖建了半圈。”
“每一棟別墅都圈起來了一小片湖面,可以在里面劃船釣魚啥的,可愜意餓了。”
我對二叔說:“你怎么知道這么清楚?”
二叔嘆了口氣,有些落寞,有些嫉妒,有些羨慕:“有很多同行,都在濱湖莊園住著呢。”
“踏馬的,同樣是玄界的,人家掙錢海了去了。”
“我呢?奔波勞碌命,每一單只能幾十萬幾十萬的掙,跟人家差遠了。”
我說:“二叔,你這話可別到處嚷嚷啊,容易招打。聽起來太裝了。”
二叔說:“是嗎?我說的是實話啊。”
“人家一單,都是百萬起步。”
“給我畫符那哥們,你們知道吧?就是二百塊錢一張,我買他的符箓。”
“他就是接了個大單,直接三千萬。”
“完工之后,就在濱湖莊園買別墅了。羨慕啊。”
“以前都是朋友,在飯桌上稱兄道弟的。”
“他叫我老趙,我叫他老馬。”
“結果現在呢?他見了我叫小趙,我見了他叫馬老師。”
“踏馬的,想起這事來我就窩火。”
胡大爺說:“不對啊,賣給你符箓的家伙,不是在都城住著嗎?”
二叔說:“是啊,人家又發了,高升一步,直接跑哪去了。”
“當了人上人嘍,咱們還在泥地里滾著呢。”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大侄子,你畫符咒的本領不錯,二叔看好你。”
“回頭你好好干,怎么爭取也弄一套別墅,讓我住住。”
我哦了一聲:“那咱們打個車?”
二叔說:“打什么車啊,打車多貴啊。坐公交車。”
我看了看天上的大月亮:“這個時間,沒有公交車了吧?”
胡大爺也在旁邊說:“公交車……應該不通別墅區吧。”
二叔哦了一聲:“那倒也是。”
然后他把小電驢推出來了。
我說:“你這小電驢,也帶不了這么多人吧?”
“以前都是你騎著,我坐后邊,胡大爺蹲我肩膀上。”
“現在多了個小孩,怎么辦?做車筐里?”
二叔說:“瞧你這話說的,車筐里能坐人嗎?”
“萬一把孩子顛下來怎么辦?”
“這樣吧,讓孩子坐后邊,你下來和狐貍跑著去,跟后邊。”
我:“……”
胡大爺賤兮兮的說:“我蹲在這小孩肩膀上也可以的。”
結果小孩說:“我不喜歡動物。”
胡大爺張嘴就要罵。
二叔說:“十萬塊啊。”
胡大爺說:“我踏馬還在乎十萬塊?反正我們狐貍結婚不要彩禮。”
“看對眼了,挖個洞就把事情辦了。”
二叔說:“這畢竟是孩子,你收斂點啊。”
胡大爺揮了揮爪子:“算了,懶得罵了,我坐車筐吧。”
然后,二叔騎著小電驢,一路風馳電掣的走了。
我在后邊,像個傻缺一樣,大半夜的跑步。
我這時候心里只有一個念頭。
等天亮了,我就去鄒家,我要找到鄒可兒。
我要讓她給我錢,我要買個小電驢。
我之前救了她一命,她應該不會拒絕吧?
我跑了足足一個小時,終于到了濱湖別墅。
這些別墅都距離很遠,中間還有小樹林隔開,主打的誰也不打擾誰。
每一棟別墅都燈火通明。
只有其中一個,黑乎乎的,陰沉沉的。
而小孩就指著那里說:“那就是我家。”
二叔吸了吸鼻子,裝模作樣的說:“鬼氣陰森啊。”
我有些無語的說:“你可真能裝啊,起碼得有一里地呢,你聞見了?”
二叔說:“我看見了。”
五分鐘后,二叔把小電驢停在別墅門口,彎下腰去鎖車。
胡大爺說:“別鎖了,住在這里的人,沒人在乎你的小電驢。”
“二叔,我覺得咱們還是觀察一下這別墅吧。我越看越覺得不對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