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冥河話音剛落,圍在一側的王惡林,云影姬,風白鶴,岑弦靜似乎全都反應了過來,齊齊運起靈力驗證自己的猜想。
跟他們的猜想一樣,不僅是寒霜子,在場的所有人都受到了梵獄囚靈散的影響。
只是因為他們在場外,加之并未催動靈力施展大規模的靈術,吸入的梵獄囚靈散也較少,這才蒙在鼓里一直未能發覺異常。
此刻王云風岑等幾位夫子,只感覺體內靈力運轉不暢,雖不至于跟寒霜子一樣被定在原地不能動彈,但想要施展大規模靈術,恐怕也得費些精力先把毒解了才行。
王惡林跟晉冥河率先盤腿而坐,趁著吸入體內的梵獄囚靈散不多,二人開始運功解起毒來。其余內峰弟子瞧見自己師父師叔都已經緊張成這副模樣,一個接一個地原地運起靈力解毒。
原本熱鬧不已的飛升臺,只剩下司南溪拖著斷腿在青石板上的摩擦聲。
司南溪額頭上不停地滲出細密汗珠,卻堅持著不讓自己發出半點呻吟。倒不是他不知道痛,抑或是意志力驚人。只是人前逞能人后就得受罪。先前對寒霜子放了狠話,現在要是疼得齜牙咧嘴,未免也太跌份了。
飛升臺墻角的寒霜子,不知是他憤怒到了極點,還是吸入梵獄囚靈散過多,此刻正站在原地雙眼血紅!
他眼睜睜地看著司南溪從自己手中溜走,就像看著一只即將到手的獵物突然間掙脫了束縛。那種無力感與挫敗感,如同一根根千年寒冰被削尖了刺入他的心頭!
憤怒,恥辱,不甘,極端的情緒不停地涌入他的大腦。
他回憶著整個考核經過,司南溪的實力雖遠不如自己,但從交手的那一刻起便想好了接下來所有該做的事。年輕一代中竟有實戰能力如此強悍之人,看來是自己自錮井底,過分小瞧他了。
寒霜子不停地用自身內在的靈力沖擊被封鎖的四肢,司南溪扶著墻,走得雖慢,可一步一顫地也快走出了庭院大門。
就在司南溪即將跨越那道象征勝利院門的瞬間,空氣中忽地爆發出了一陣低沉的轟鳴!寒霜子終于憑借純粹的肉體與魂魄的力量,強行掙脫了梵獄囚靈散的束縛。
靈力受阻,他沒辦法施展雪域封天陣,也沒辦法施展寒冰裂地刺,但他卻以一種近乎瘋狂的方式,肉身瞬移至院門前,裹挾著所有不屈意志的一掌,狠狠地朝司南溪劈去。
“我不會輸!我也不可能會輸!”寒霜子的怒吼回蕩在庭院之中,震耳欲聾!
嶺南荔望著已經瘋狂到失態的寒霜子半晌說不出話來。
嶺南荔想起了年幼時的無憂無慮,想起了父母雙亡時的慘痛遭遇,想起了當年姐姐死的時候,秦寒霜那張無助且慌亂的臉龐,想起了自己從師父那里學來的心狠無情,想起了繚繞峰上為了救司南溪那臭小子自己近乎瘋狂的行為。
偌大的飛升臺,除了嶺南荔跟遠處的金禪海,其他人都跟驚弓之鳥一樣,以為自己中了什么稀奇古怪的毒。一副不趕緊解了就會死似的。
司南溪跟邊無我在須臾峰底的密謀,所有人都瞧見了,她自己更是一字不差地聽完了。他們的爭吵,他們來這里的目的,以及司南溪曾經說過的每一個謊言,都像利刃一樣扎進自己心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