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拔足狂奔了一段時間,南瀟但凡看到岔路口就會右轉,但凡看到順暢的小路和曲折的小路并行,就會選擇曲折的小路,因為曲折的小路里遮擋物多,方便藏身。
她就像一個亡命之徒一樣跑了很久,跑到一點力氣都沒有了,跑到天色黑的如果不是頭頂樹縫間射下來一些亮光,都伸手不見五指了,才扶著一棵粗大的樹停了下來。
她扶著樹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支起耳朵聽著四周的聲音。
除了她呼吸的聲音外,四周安靜的針落可聞,沒有她想象中的腳步聲傳來,說明墨鏡男沒有追上來,她稍微放下了心。
可放下心后,她意識到自己跑進了無人的森林里,也不知道會不會有什么野獸或者逃犯藏在這里,突然跳出來給她致命一擊,她又感覺有些恐懼了。
南瀟閉了閉眼,把恐慌稍稍壓下去,掏出手機給林煙打電話。
結果剛拿出手機,她傻眼了——屏幕一片漆黑,根本按不動,手機沒電了。
這一刻,一股巨大的恐慌和絕望編織成一張大網,罩住了南瀟。
她蹲下身抱住了雙腿,只感覺無窮無盡的黑暗從四面八方席卷而來,逐漸將她吞噬。
謝家老宅,持續了一晚上的盛大宴會慢慢走向了尾聲,鄭麗茹穿著皮草外套站在大門口迎送客人,臉上掛著得體的笑容。
她正和某家太太說話的時候,有個黑衣保鏢來到他身邊,附耳道:“太太不好了,人跑了。”
鄭麗茹心里咯噔一下,先不動聲色地把那位太太送走,然后和黑衣保鏢走到花壇的陰影處,立刻道:“什么叫人跑了,怎么回事兒?”
她今天綁架南瀟一共出動了兩位手下,一個是平頭墨鏡男,另一個就是面前的黑衣保鏢。
其實這個保鏢之前也在廠房周圍轉悠著,只是南瀟沒有看到他而已。
因為待會兒鄭麗茹要讓這個人當司機,帶自己去見南瀟,所以就把這個人提前召回了。
黑衣保鏢壓低聲音說道:“南瀟讓大陳帶她去上廁所,趁大陳不備用地上的土迷花了他的眼睛,還用樹枝捅傷了他的一只眼,然后就跑了。”
“大陳連醫院都沒來得及去,捂著受傷的那只眼,開車在路上搜索了兩遍,都沒找到人,估計她跑進森林里了,現在要怎么辦?”
“這個小賤人花花心腸真多!”
鄭麗茹氣得折斷了旁邊的一枝花,鮮紅的花汁順著指縫流下來,在暗夜中猶豫蜿蜒流下的鮮血,十分駭人。
“趕緊去森林里給我找人,活要見人死要見尸!”她厲聲道。
還好她叫人提前收走了南瀟的手機,估計南瀟就是一頭扎進森林里也沒有出路。
現在趕緊去森林里甕中捉鱉,一定能找到她的——鄭麗茹反復地安慰自己。
幾分鐘后,鄭麗茹回了別墅,雖然不斷地安慰自己,但她還是氣的不行,臉色便也不太好看,和方才喜氣洋洋,應酬各路賓客的模樣大相徑庭。
許若辛走到她身邊,挽住她的手臂問道:“鄭阿姨您怎么了,有誰惹您生氣了嗎?”
鄭麗茹看了眼一旁冷著一張臉的謝承宇,心想就是這混小子惹得我生氣。
如果他老老實實聽她的話,把許若辛娶進家門,何至于折騰這些事?
不過這些話肯定是不能說的,她冷聲道:“我沒事,不用管我,你們先去忙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