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不等下文便氣沖沖身下了樓去,而一旁的薛如秀也坐不住了,咬唇促道:“哥哥……如秀去看看二姐姐……”
果然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薛漱玉揚眉,素手一拍又一粒花生入口,走了也好,樂得清閑。
酒飽飯足,薛漱玉懶懶的站起身,素手虛談了下袍前的褶皺,抬腳便要下樓去。
今日同時給兩伙叵測之人添堵,心情還是很好的。
卻不料突然被一聲氣勢凌厲的沉呵,嚇了一跳。
“廢物!找個人都這么麻煩,要你們這群飯桶有何用。”
薛漱玉微愕,總覺的這聲音似曾相識,鬼使神差的朝著發出聲響的包廂靠了過去。
恰逢包廂的門并沒有關,門口正對的位置,被一座鏤空花紋紫竹屏風格擋了通往里頭的視線,只能自細小的紋路隱約瞧見一抹湖藍色的流紋袍角。
“皇……主子……”
要說之前她還覺著屋里的聲音熟悉,那么眼下卻被這尖細到不男不女的嗓音,刺激的渾身一震,徹底憶起來里頭的是誰了!
心下驚道,真是冤家路窄,上次匆匆逃跑,沒被他得了那醫書去,沒想到這次倒又和他碰上了!
他如此大怒,像是在找什么人,來這種地方找人,自然不會是找什么仆婦伙夫,莫不是因著那頭牌被人先下手一步在生氣?
想他一位高高在上的君王,竟然也來這種地方尋歡取樂,還口口聲聲寵愛貴妃,男人啊,真是種可怕的生物。
思及此,薛漱玉不免緊張的向后退了兩步,想要轉身離去,可一時未注意,撞到了突然出現的小二身上。
小二再看清她時,當即驚呼:“哎呦小的當是誰,原來是世子爺啊,您……”
薛漱玉連忙跟他比劃別出聲,可仍為時已晚,那諂媚的聲音,估么一樓都聽個敞亮,她不禁再次看向包廂,正巧與一道冷冽又威懾的目光來了個對望。
薛漱玉渾身一震,來不及思量,便逃也的迅速向樓下踱去,心跳如鼓。
約莫出天香樓已久,沒人追上來,才稍稍的舒了口氣,想來那人是沒發現她。
她理了理凌亂的墨發,心下又忍不住埋怨自己一時貪財,招惹了不該惹的人,現下來看,是能不出門便不出門了。
因著那日的匆匆一瞥,薛漱玉也不敢隨便出府走動了,而是成日悶在書房里,乖乖的復習功課。
一則是為了改正自己在薛靜遠心中的形象,二則就是等機會扳倒劉氏一房,這身子怎么說現下已是她的了,下毒之仇,她是怎么都是咽不下的。
再者,便是命人打探打探江懷義的事了。
這日,薛漱玉聽完小廝的匯報,無非就是江懷義又攀附了哪個大人,與哪個大權貴在寶紅樓聽曲兒之類的。
咀嚼著也沒什么重要發現,便慢悠悠的收拾書卷,回了房去,報仇這種事,可得慢慢來,抽絲剝繭,一步一步,將他抽筋剝皮,才能結了她那心頭之恨。
琢磨一天的《懸壺千問》,薛漱玉疲倦的脫去了外杉,可目光瞥見榻上的凸起時,卻是倏然頓住動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