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漱玉兀自挑眉:“狗咬你一口,你還咬回去嗎?”
言下之意已經很明顯了,柳昶林當下氣的瞪圓眼,抬腳還要沖過來:“薛漱玉你罵誰是狗!”
薛漱玉不閃不躲,眸子卻越過他向后看去,溫聲道:“鄧夫子。”
果然剛才還氣焰的柳昶林僵住了,回身見鄧夫子站在身后,當下就蔫了。
鄧夫子板臉輕斥,唇邊的花白胡子一顫:“還不去溫書!”
見二人灰溜溜的走了,那花白發須的鄧夫子卻沒打算理她,而是遇過她徑自走過,厭棄之意不言而喻。
薛漱玉懊惱自己的人緣,走到哪都有不待見的,腳步連忙跟了上去。
語氣恭敬:“夫子,學生這次來是來跟您認錯的,您育人無數,肯定不會計較學生一時頑劣之舉……還請夫子準許學生回來上課……”
鄧夫子總算頓住腳,蹙眉看她:“當真知道錯了?”
薛漱玉用力的點頭,卻不料方才被夫子呵斥回去的柳昶林又折了回來,反而身后還跟著一種書院的其他學生。
皆是站在不遠處,朝這邊觀望,一個個興味的模樣,就是來看她熱鬧的。
鄧夫子看了她一眼,繼而看向身后的一眾學生,沉吟道:“你當初自書院出去,就是因為滋事生禍,老夫若讓你即刻便回來,孔難以服眾,以后書院的風氣也自是會受到影響,但你若是能在一柱香內背誦出一篇《進學解》,可考慮讓你重回書院。”
薛漱玉一愣,而周遭也響起一陣不大不小的議論聲。
“就他那不學無術樣兒,估計唐詩都背不出來……”
“就是,夫子讓她背誦《進學解》,我要是她啊,就直接回府去,省得在這丟人現眼……”
眾人都等著看她熱鬧,可薛漱玉本人卻暗自松了口氣。
《進學解》前世她便通篇熟讀了,更何況前些天在薛府應付劉氏那會兒,她還溫習了一遍,現在張口就能來。
可見夫子面上淡薄的鄙夷之色,也跟那群看熱鬧的學生差不多,都篤定了她背不出。
但為了回書院,薛漱玉決定忍一忍,要是直接背出來想必肯定會遭到懷疑。
于是故意面色為難:“夫子……您能換個要求嗎?”
夫子面露失望:“老夫就知道你沒有悔過之意,如此世子還是先回吧。”
“別夫子,那學生……學生試一試!”
鄧夫子顯然也發現了薛漱玉今日的變化,但見她愿意鉆研學習,也算是看她順眼不少,于是點頭,兀自坐在了園中的石桌旁,等著她背誦。
薛漱玉眼底皎潔流過,卻是故意做冥思苦想道:“國子先生入太學,招諸生立館下,誨之曰……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