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真走了,薛漱玉看著賀冽臨的背影若有所思,想了一會便不想了,只顧著收拾著滾在一邊的案幾。
兩人字跡,一個清秀,一個大氣,雖然兩張紙落在一起,但若放開了,一個卷頭,一個卷尾,正,合起來便是完整的《道德經》。
只是,方才打鬧間,薛漱玉的那份劃了一筆,落了墨跡,多了。
想來也不影響應付鄧夫子的懲罰吧。
大大咧咧的薛漱玉料定了鄧夫子只是一時在氣頭上,根本就不會去細看這厚厚一沓紙究竟是不是全是自己的筆記,收拾了學堂就把兩人合抄的《道德經》交給了夫子,夾起尾巴老老實實的挨了一頓訓就大事兒沒有一溜煙回了寢居。
薛漱玉勤奮,一天的功課總部止步于當天夫子所授,總要溫顧些以前的,提前看看以后的,今日課上夫子動了氣,也沒什么心思講課,薛漱玉實在無事,攛掇著謝越出門去逛逛,無奈謝越一心只有圣賢書。
想著裳花巷一段日子沒去了,自己前世不曾出入過這些風月場所,現在得了個男兒身份,自是可是好好見識一下,當晚,薛漱玉就重回了裳花巷。
入了夜的風月場所,總是熱鬧非凡的,更何況這可是裳花巷,燕京最有名的花柳街,寶紅樓依舊生意紅火。
不過薛漱玉想到上次差點撞上賀景敘,便折路去了醉花樓。
醉花樓雖說不如寶紅樓摩肩接踵的,不過醉花樓雅致,這的頭牌皎月那可是裳花巷數一數二的美人,醉紅樓的招牌可就靠她打響的,琴棋書畫都頗有深造,薛漱玉從前風流,這皎月也只是拋重金才肯半輕紗遮面出來配著喝上一兩壺的酒。
薛漱玉重生過后是明璇的心,自然不會干出這樣奢靡的事,本只是來喝喝花酒解悶兒,進了二樓雅座廂房,路過一半拉著珠簾房間,就瞥見了賀冽臨的衣裳,皇家樣式太過顯眼。
這個蠢材,生怕傳不到他老子耳朵里。
薛漱玉正打算進自己的廂房,賀冽臨倒自己拉開簾子,懷里摟著個妙曼女子,實在是好看,一雙著了幾只翡翠玉鐲的纖纖玉手正端著著個小酒壺往賀冽臨嘴里喂。
薛漱玉還有賀冽臨及他懷中女子,三人大眼瞪小眼。
這女子不是別人,正是這最醉仙樓的頭牌皎月。
皎月也是個回來事兒的,氣氛忽然一僵她便開了口:
“不知公子還有朋友相聚,也不告知一聲,奴家怠慢了。”聲音清脆動聽,如珠落玉盤。
賀冽臨反應過來了,哈哈一笑,手更是不知輕重的狠狠往皎月臀上一摟,羞的皎月忙將頭埋進他頸肩,撒嬌一樣輕飄飄錘了他一拳。
“這么巧在這遇上漱玉世子啊,您也來逛醉仙樓,是為的這皎月姑娘吧?”
“可惜啊……不如明日吧,我從她閣子里出來時給您稟一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