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越清早起來,見薛漱玉仍在案上奮筆疾書,心里越發佩服,見她專注,也沒再打擾,輕手輕腳帶上門,出門忙自己的事情了。
薛漱玉是個及其有毅力的人,一天下來基本沒挪地方,感到餓的頂不住了才去小食堂拿點包子饅頭的壓一壓。
“梔子……決明子……地骨皮……”
薛漱玉咬著筆桿子,看到出神出便喃喃的出聲念著,一點一點地慢慢啃噬著這些枯燥的醫術文字。
薛漱玉的案幾在窗邊,從黑夜到白天又抹黑,太陽照進屋子,日光在薛漱玉的書上變了好幾個角度。
直到晚上謝越回來,薛漱玉還是在端坐在桌上,謝越好心捎了吃食放在她桌邊,見薛漱玉還在看“課本”,心下慚愧,也沒搭話安靜地回房看書了。
薛漱玉接過了吃食,見謝越出去了一天平日總要和自己說說閑話,今日卻沒有,心里覺得奇怪,忽然一拍腦袋。
“哎呀!后日是鄧夫子的考試,我怎么把這茬事給忘了!”
耽擱了這么長時間,每天例行的溫書習慣竟也丟了,薛漱玉本就不曾學過這些個東西,回了紫廬書院以來,加倍努力追趕,想有一番作為。
所以,薛漱玉的任務又重了,醫術課本兩頭抓,哪邊都不能落下,醫術看累就換課本,全當是換換心情,自此薛漱玉起來的時候更少了。
幾乎過了三整天,課本都溫習完了,薛漱玉心里有了個底,只單研究懸壺千問了,懸壺之術,精妙絕倫,饒是薛漱玉聰明也不能有任何捷徑,只能像初識句讀的小兒一樣慢慢品讀理解。
不過薛漱玉是個有及其有毅力的人,坐在這里三天愣是將書通讀了一遍,大致熟悉了其中內容,一本懸壺千問,由薄到厚,雖然解毒的方子還沒有推演出來,但薛漱玉也不是并沒有任何收獲,她另外在紙上做著批注,熟記了大部分藥性,自己配了許多常用的藥方,只等著取得藥材實戰。
薛漱玉惱火,但深夜都已經過去了,天邊都顯現了一條魚肚白,白天還要考試,薛漱玉只得吹了燈倒進被褥,裹成一團,將就著睡下。
幾個時辰過后,謝越慌忙起床,昨天薛漱玉挑燈夜戰,他自己心里也沒底,也看書看到半夜,早上突然驚醒,晨雞都已經打了第三次鳴了,謝越才慌忙驚醒,喊了薛漱玉幾聲了也沒人應答,四下環顧找不到她,敲她房門敲的震天響闖進去床上干干凈凈也沒人。
“奇了怪了,薛兄弟上哪去了?”
“不管了不管了,興許是起得早先走了,嘿!也不叫我一聲,有些不地道啊!”時間也容不得謝越多想,他兩三下收拾了東西就慌慌張張往學堂里溜,趕在鄧夫子進來之前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謝越坐下來,剛想給薛漱玉甩眼刀控訴他不叫自己起床險些害的他遲到,卻看見薛漱玉位子上并沒有人,試題已經發下來,算了,不想了,還是自己先做完再細想吧。
薛漱玉此刻蒙在被子里睡得香甜,幾天不怎么合眼進食,加上上次落水著涼太長時間,身體已經疲軟到極點,沾上了曬得松軟的被子,整個人就死沉沉的睡過去了,連蜷縮著的姿勢都不曾動一下。
那邊學堂,鄧夫子分發完試題開始監督考試,眼睛落到薛漱玉空蕩蕩的位子上,眉頭一皺,心里就挽起來一個疙瘩,耐著性子轉悠,心里安慰自己,興許是路上耽擱,一會就來了。
這邊寢居被子里的薛漱玉。
“zzzzz”
鄧夫子:我等,興許是忘了東西折返回去了。
薛漱玉:zzzzzzzzz
鄧夫子:……還要想什么理由安慰自己呢?我好難啊,我太難了。
夢中的薛漱玉夢到自己也在考試,以為自己真的已經坐在學堂里了,試題好難,夢里的薛漱玉抓耳撓腮,也想不出來答案,左瞄瞄又看看,周圍人筆都寫出殘影了,她坐在位子上唉聲嘆氣,銀的鄧夫子過來,看見她紙上寥寥幾個字,舉個戒尺抬手就打!
“媽耶!”薛漱玉眼睛瞪大,腿一蹬,一個激靈就從夢中驚醒,渾身上下緊張的冒了一身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