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平侯府世子薛漱玉贈禮,南海紅珊瑚假山盆景一盆——”
南海的來的東西不多見,有也是些珠串,小盆景什么的,現下四個雜役才抬過來的箱子,屬實是吊足了胃口。
木箱卸下來,半人高的紅珊瑚顯露出來。
朱紅色的大珊瑚是這個盆栽的主干,枝枝丫丫的,也沒有修剪過的痕跡,渾然天成的一棵長勢喜人的大樹,樹枝上系了一些紅綢子,樹根底下,色彩紛呈,用清透的幾乎透明的冰種玉,人為雕了小河流水人家。
粗看顏色燦爛,近看別有洞天,一時高朋滿座的都交口稱贊。
饒是去賀冽臨的庫房里找,這樣的寶貝都是三兩件的數,再多也就沒有的了。
賀冽臨看的直稱奇,拍拍薛漱玉的肩膀。
“夠意思啊,這么給我長臉。”
“那是自然。”
接著嫡子薛漱玉,自然就是薛如音,薛如秀。
薛如音見了薛漱玉的禮,窘迫的低下頭,怒由心中起。
“陽平侯府薛如音姑娘贈:”景泰藍黛紫鎮尺一對——
薛漱玉和賀冽臨默契地舉杯啜飲,瞄了一眼薛如音,不表態。
薛漱玉是長子,送禮已經給薛家爭足了臉面,薛如音一行人自然沒什么顯露的機會。
況且前口,賀冽臨才給薛如音下馬威,說不喜歡文墨,這臉打得都要有回響了。
“薛世子是長子,你一個姑娘家牙尖嘴利的,處處給兄長找不痛快,我勸你還是不要做些不值當的事情。”
薛如音面上難堪,心里卻還是不服氣,只閉了嘴。
挺舍得啊,這對鎮尺我薛漱玉垂涎了好久了,一掂就知道是好貨,竟然被你個敗家女送出去了!氣煞我也!
賀冽臨被這盆栽哄的開心,挑了梅子酒給薛漱玉滿上,端起杯子就要說什么一醉方休。
薛漱玉也確實喝的盡興,只是這宴席沒有絲毫結束的意思……
薛漱玉她……
想小解。
“小王爺,失陪一下,片刻就回。”
薛漱玉拱手致歉,賀冽臨明白,連連揮手讓她快去,別掃了興致。
薛漱玉從恭室里出來,方才酒席上吃喝玩樂確實肆意,腦子都有些昏昏沉沉的,薛漱玉決定去靠收后山邊上透透氣。
剛伸了個懶腰,哼唧聲還沒從嘴里出來完,就聽見有人壓低了聲音在講話。
薛漱玉立馬噤了聲,在廊下柱子旁邊隱去了的身影偷聽。
聲音被風吹風飄忽,斷斷續續的,薛漱玉只能聽清個大概。
“什么時候動手?”
薛漱玉心里一驚,抓著柱子的手都用上了勁。
有刺客?
聲音忽然壓的更低了,薛漱玉貼緊了柱子,想聽的更清。
她心里揣摩著,剛才的聲音好像很熟悉,好像好像在哪里聽過似的……
“賀景敘剛才離了席……你可知道……”
薛漱玉心里大驚,忙連連后退想找個更安全的地方退走,去通知人。
“有人。”
談話聲忽然中斷,薛漱玉頭皮都要炸起來了,剛想回頭,后頸就是一陣劇痛,眼前一黑就失去的感知。
“怎么是她?這怎么處理才好?”
“還好沒動刀子,死了就是證據……你莫慌,直接丟進去那個湖里,裝是喝醉了溺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