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漱玉都在懷疑是不是她技術退步,診錯了脈象,重新診斷了幾次,輔之上手檢查了一下賀景敘的舌苔眼下。
賀景敘竟然和王雪時中了同一種毒!不對!這脈象……
薛漱玉臉色越來越凝重,不止一種毒,在王雪時身上查驗到的每種毒藥賀景敘身上都有,三種?還不止……
“到底是怎么回事?”薛漱玉明白了事情的嚴重性,鄭重地看著賀景敘,想知道事情的真相。
賀景敘看著薛漱玉認真的臉,思緒萬千,生性多疑的他還是無法信任薛漱玉。
“罷了,皇上不想說就算了,被打濕的那張方子我還記得一些,我去給你寫來,醫箱里應該有備用的藥材,我去……”
薛漱玉說著就要出去,賀景敘拉住她,將自己的衣服脫下來蓋在薛漱玉的身上,將她裹住抱離了地,朝自己房中走去。
“朕這里有。”
薛漱玉看著他棱角分明的下顎,不敢移眼對上他的眼睛。
賀景敘很貼心,將她長時間踩在地磚上的腳也裹了起來,薛漱玉衣裳單薄,與賀景敘幾乎是肌膚相貼,披在薛漱玉身上的衣裳還帶著熱乎的體溫,冰涼的腳漸漸恢復了暖意。
薛漱玉感受到身體逐漸升溫,她連賀景敘的下顎都不敢看了,只心不在焉的盯著自己身上衣服的龍紋看。
因為她清晰的聽見了自己心跳的聲音。
薛漱玉感覺到賀景敘將她放在了一個柔軟的蒲團上,這才抬眼。
在臨近他床榻旁邊的角落,許許多多的矮幾上擺滿了搗藥的石杵,各種粗細的銀針擺了一地,藥丸人參堆了一坐小山。
“東西還算齊全,你可以試試。”賀景敘聲音沒有什么起伏,聽不出來情緒。
薛漱玉聽了安心坐下,想將身上的龍袍脫下來,一雙溫熱的手按住她的肩膀。
“無妨,你做你手頭上的事情,朕去床上坐著。”說罷,果真就坐在塌邊上,另尋了一床薄毯子蓋在蓋在身上。
薛漱玉放下自己的心思,全身心投入,努力回想記憶,復原藥方,正當薛漱玉在仔細搜索時,賀景敘忽然又開口,聲音有些許落寞。
薛漱玉沒有回頭,只是放慢了手上的活,決定做一個安靜的聆聽者。
“命你治好昭儀是我私心,你應該有所聽聞,朕與端王積怨已久,這身劇毒也是算是換來地位的代價,只是太后......是朕的錯,牽連了雪時......”
“你可知道,朕有太多不得已......”賀景敘無神地看著面前垂下來的窗幔,深夜的人還醒著的人總是有格外多的落寞。
薛漱玉聽見他話里隱忍起來的難過,還是轉過來,目睹了他的難過,一時之間,也無話講。她雖然不問朝堂之事,不過薛家是官場上的大樹,耳讀目染,多多少少也知道一些,比如兩王之爭,太后權傾朝野.....
薛漱玉能夠明白賀景敘的不容易,就連知道江懷義這樣的小人勾搭其中蓄意謀害,他也不能輕舉妄動,薛漱玉沒來由的想到含冤而死的爹爹,無情無義的江家狗男女.....薛漱玉低頭看了自己在配的藥,雖說是挑燈夜戰了好幾個夜,可這瓶藥到底有沒有用,薛漱玉自己也不確定,心里忽然就升起來一股愧疚。
“朕不知道你是如何瞞天過海的,但你這處境,怕是比我有過之而無不及啊......女兒身,考功名?一輩子不嫁?你父親不可能永遠保持中立,薛漱玉你明白嗎,你的一瓶藥,關乎整個天下大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