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清道長見魚菀青頗為不樂意的模樣,問:“不喜歡這個名字?”
“我有名字,為何不能用真名呢?”然后魚菀青憂傷地說了聲:“我父母留給我除了我這薄命身,便只有這名字和這把琴了。”
“丫頭,進入不爭觀,就要改名,你若是想入我門下,更要改名,還要提醒你,做了我的徒弟,就再不能做回魚菀青,而且你和魚家再無沒有半點關系,我的徒弟不能和逆犯扯上半分關聯。”
正清道長說完,便拂袖進入小屋中去了。
魚菀青立在原地,思忖了很久,是改名換姓茍且偷生?還是用魚家后人的名義活下去?她在想究竟哪一個更有意義,活著還是死去,這是個問題。
可最終她還是叩首說了聲:“若沖拜見師父!”
額頭重重落在寒玉上擲地有聲。
她除了茍且偷生,她沒有別的選擇,她需要找一個留在不爭觀的理由。她不想死,更不想離開這里,和母親一樣淪落風塵賣笑為生,哪有對得起父母在天之靈。
在《道德經》中有“大盈若沖”一句,盈為滿,沖為虛。
如今她孤苦伶仃,連自己的姓名都是忌諱,都得舍去,她當真是虛無了。這個名字當真是與她極為相配的。
而正清道長收徒,自然是要上書朝廷,朝廷那邊對若字輩的道家之人,是要記錄在案的。若字輩道長,大榮二品道人,享皇族待遇,可直接上書君主,見到皇族中人可免除跪拜大禮。
仁清太子入內閣議事后,與外公趙瑾明一同離去,只見今日天朗氣清,二人便相約走著回去。
路上,趙瑾明閑聊說起:“不爭觀正清道長近來收了一位徒弟,還是一位十歲的少女,真不知是何等人物才能入他老人家的法眼。”
仁清太子抑制不住喜悅之情,露出笑來。
趙瑾明見他在笑,不明原因,便問:“你認識那孩子?”
仁清太子搖頭,岔開話題:“魚難成那個案子,還有沒有翻過來的可能?”
趙謹明謹慎地環顧四周一圈,壓低了聲音:“十有**是不可能的了。”
仁清太子欣慰地吐出一口氣來:“那就好。”不多會兒,他又問:“魚難成的家產,打算讓誰接手?”
“這件事現在可說不準,司禮監想用自己人,趙文貞想用他以前的那個軍師,龔光杰他們列出來一堆人選,有他們的,也有咱們的,亂哄哄的,我可不想再和這些事有關系了。”
“外公,這可是個錢袋子,龔光杰司禮監靠著魚難成撈了多少錢,看著都眼饞。”
趙謹明乜他一眼:“太子,聽說最近皇帝現在身體不大好,咱們也要把重心從撈錢上挪到爭取人心上,你立下戰功,魚難成又不在了,咱們已無后顧之憂。正好借此機會,金盆洗手,咱們手里的那些生意爛賬也該扔了,早點入正軌才是正事。”
仁清太子明白趙謹明的用意,正所謂得民心者得天下,他一場仗打下來,為自己積累了不少民心:“那就讓他們爭,誰手下的人出了問題,手腳不干凈了,咱們就辦他們,名正言順。”
趙謹明會心一笑。
祺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