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清太子雖然在為若沖打抱不平,可若沖卻咧開嘴笑了。側眼一瞥太子眸子中閃著幾分不屑,能有一處安居溫暖之所對她來說便是求之不得。他皇室貴胄,從小錦衣玉食的人,自然覺得尋常百姓的生活是在受罪。
看著下頭建宮舍,若沖不禁打了個呵欠。仁清太子聽到呵欠聲中伴隨著一聲肚子咕嚕翻騰聲。他莞爾一笑,想若沖還在長身體,餓得快實屬正常。
“你這是要去齋堂?”
若沖努努嘴,失望地:“齋堂一天開兩次飯,一頓早飯,一頓晚飯,這個時辰是不開飯,只能忍著唄。”她這般說,是想聽太子說他可以命令齋堂開小灶,給她做點吃得墊墊肚子。
卻不想,仁清太子并未麻煩齋堂的人,而是領著她下山去了
若沖換了之前的女兒家的衣裳,二人私服出行,無人開道,悠哉自在,和太子一塊兒坐在馬車中欣賞窗外景象,窗外山野田間長滿一片青綠,郁郁蔥蔥,令人分外舒暢。二人在山下農家用了飯菜,若沖抱著八蛋,給它喂食。
仁清太子在一旁,聽到若沖喊它的貓“八蛋”,這個名字甚是古怪。他不禁問起了出處,若沖哪里能說出處便是自己罵它王八蛋,靈機一動,編纂說:“因為它昨天吃了阿讓哥哥給我送來的八個鵪鶉蛋。”頓了頓,“殿下,它有名字嗎?”
仁清太子聽到若沖給自己的愛貓取這個名字,不由得回憶起甄貴妃宮里的六條嬤嬤,聽說六條嬤嬤以前的名字叫做鷚條,后來貴妃教她寫自己的名字時,六條嬤嬤嫌鷚字難寫,求貴妃賜名,貴妃就把她的名字改成了六條。再后來進入空蟬院的宮女,太監名字里也都是以數字作為開頭的。
仁清太子搖頭,摸著八蛋的小腦袋,“我忘記給它取名字,八蛋,這個名字不錯。”若沖朝著太子咧嘴笑了,心中卻在犯難。這個緣故一聽便是編的,且八蛋和王八蛋只差一字,仁清太子哪里聽不出來?這般順著她,若沖心里更加惶恐。
回程的路上,郝敏駕車在后頭跟著,八蛋在馬車里懶洋洋地睡覺。看見一朵兒紫色的小花兒,若沖折來,放在手中把玩。
“殿下,若沖想問您一件事。”
“說吧。”仁清太子對若沖開口與他講話,顯得分外欣喜。
“您為何要幫我,救我?殿下,若沖對我父親的事,知道的一點不比您多。從小到大,若沖每年見過父親的次數屈指可數,若沖只知父親是做生意的人,其他一概不知。若沖對您毫無價值,您也不必待在我這個無用的人身上花費心思。”若沖將心里話全數說出,終于松了一口氣。
“你父親叫本太子照顧你一生一世,你不能讓本太子失信于人吧?”此時他腦海中閃現出他斬殺魚難成的畫面,咬牙悔恨,為圖隱藏恐懼,露出馬腳,拂袖大步向前走去。
留下若沖在原地自責自己多疑猜忌,惹得太子惱怒,后來親自上門謝罪,太子以此懲罰為由,命若沖每日過來給他講講道家的典籍故事,二人漸漸也就熟悉了。
青藤宮還未建成,仁清太子便得回京。
臨走前,若沖問他何時再來,仁清太子想了想,朝中事物繁忙難以脫身,他若是常來不爭觀也容易引人注意,這樣對若沖不好,道:“明年開春吧,那時候過來這邊修養一段時日。”
若沖嘟囔:“還要一年呀……”如今才是夏季,開春差不多也是一年后了。仁清太子見她口吻中含有報怨,失望。
“那你想我什么來?”仁清太子在若沖面前的口吻變的極為親切,不在以“太子”自居,而是不加點綴修飾的“我”。
“過年過節都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