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讓從外間回來取書,聽見二人說話,斜眼看去,笑嘆搖頭,轉身又出門去守鍋爐。
等阿讓再次進屋,見祺王已經睡過去,若沖肚子餓得咕咕叫,阿讓打開床頭的紅木匣子,取出一個精致的點心食盒,道:“前幾日我家里差人送來的。”阿讓沒有告訴若沖家里來人是怕若沖多心。
若沖這時候見到吃的,歡喜地抱住阿讓的胳膊。
祺王身體不適,睡得迷迷糊糊,聽到二人說話,原本想叫他們將點心分他一些的,可看若沖對阿讓親切地哥哥長,哥哥短,自己氣得拉起棉被來捂住頭。心里罵著:“臭道士,真是沒見識,一個點心就把你歡喜成這個樣子,小家子氣。”
若沖就著清水吃飽喝足便要回去,臨走前帶走了祺王的佩劍。
躺在浴桶里,借著燭光,翻看自己身上青一塊紫一塊的瘀傷,叫她想起祺王說的那些話,不僅憂愁焦慮起來。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當天晚上她便夢見自己懷孕了,將自己下嚇出一身冷汗。
九幽洞。
一男一女青衫人跪在正清道長面前,阿魷立在正清道長左側,低頭瞥一眼跪在地上的師兄師姐。飛鷹落在阿魷手臂上,阿魷愛惜地撫著它圓圓的腦袋,聞到它身上有一股血腥味,想必剛才又出去打牙祭了。
“儼兮曠兮,為師說過多次,人是不能死在不爭觀的,你們難道不知?”
那個瘦竹竿一般身材的男子名叫儼兮,他伏地回復:“主人,都以為祺王在客舍,再說他身旁沒有侍衛,這是最好的下手時機。”
“可有人知道他去懸空閣了,只要他死了,他手底下的人一定要來不爭觀查他的死因。”
“失足落下,未嘗不可呢?”儼兮道。
正清道長一陣冷笑:“說得輕巧,你以為你的敵人和你一樣好騙,上次你們刺殺,便失了手,已經告訴他們有人在刺殺祺王這件事了,祺王這個時候死了,誰會信是個意外?事到如今,只能再尋機會。”
正清道長擺擺手,命二人退下。轉身問阿魷道:“剛才你說看見若沖扶著祺王去了青藤宮?”
“小主人傷了祺王,而后將祺王帶回青藤宮,命阿讓給他治療,可祺王傷得很重,阿讓怕是不行的。”
正清道長微微自得地笑道:“若沖那丫頭天資聰慧,要不是我壓著她,限制她的才能,恐早惹出事端來了,咱們一個不留神,她能把祺王那樣的高手都傷了,了不得呀!也危險,她要是出了不爭觀,指不定惹出多大的禍來呢。”
“怕什么?那就讓小主人將大榮的江山攪亂,咱們把江山奪回來!”
“現在還不是時候,皇帝躲在東皇宮,名為玄修,暗操獨制,用內衛的暗殺控制滿朝文武,大榮還算是聚得起一口氣,咱們要等這口氣斷了,再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