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浩譽搖頭,道:“不在本官手中,只是本官知道織機最多的作坊已經被封了八年了,幾千架織機,可誰都不要,真是奇哉怪也。”
此刻,眾人頓時屏氣凝神,各自心里打著算盤。
大家都知道戶部和工部是一個鼻孔出氣兒的,二者吵來吵去便是為了叫孫浩譽說出魚難成的作坊而已。太子黨此時也悶聲不出氣,瞧著祺王黨巴西隊做足了自己好上臺。
最終,黃保睜開眼來,笑說道:“是呀,魚家的產業現在還沒有人接管?”
孫浩譽拱手,彬彬有禮地說道:“正是,本官覺得現在將魚家作坊重新盤出去,開了業,才是解決戶部工部難處的第一步。”
黃保點頭一聽,笑道:“司禮監覺得孫大人提的這個開源節流的議案好呀,內閣其他大人怎么看?”
司禮監能同意的,必然是敬靈帝早就默許了事,自然不敢有人有異議。
內閣會議散去。
黃保走出內閣,在御花園見到敬靈帝在賞花,便上前去見今日內閣中所議,一一告之,敬靈帝神情冷酷,一言不發,想起此時在來京路上的若沖。
三日后,朝廷開始招人接下魚難成的家產,可無人來報名。戶部也不著急,反正他們也是真的沒錢,破罐子破摔,也不急著要錢了,大不了辭官回家去做布衣。眾人坐在堂里喝著茶,曬著太陽閑聊家常,府衙大門敞開著。
趙謹明府邸與戶部倒是對比鮮明了。
急需用錢的太子黨可坐不住了,李復見戶部工部一派盡人事聽天命的態度,急得直跺腳。徐慎思存許久,顫顫巍巍地說道:“要不,咱們找個人把這事兒接手了,太子那邊可托不起。”
李復不愿:“這樣一來,一旦戰爭失利,罪責可是要我們全擔著了,擔得起嗎?”
徐慎嘆氣道:“咱們這些人被祺王那些人一擠兌,萬歲爺那邊一道圣旨,就能全完蛋。原本想露臉,結果把腚一塊兒露了,這叫什么事?”
趙謹明的茶杯剛送到嘴邊,他突然會心一笑,將茶放下:“不用咱們的人,用趙文貞的人如何?趙文貞是封疆大吏,官兒做得大,說話有份量,出了事,皇帝也不敢動他。”
“老師,你說的是那個項子虛?”徐慎面有恐懼。這些年,他在文華殿確實了解了一些這個人的過往。
“用他豈不好?反正是陛下眼中釘,要是失利了,我們一股腦把罪責推到他辦事不力上,萬歲爺正好可以找個由頭殺了他,豈不好?”趙謹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