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渝交界,邊境重鎮,城樓下。
若沖做破爛乞丐的打扮,只要身旁有官兵走過便低下頭來。來到此地時,那馬兒早已累得半死,若沖將它低價賣了,換來銅錢。而后用一個饅頭與一位乞丐還了衣衫,她自知,即使出了城,也不能接近軍營,且這邊境都是難民,她蹲守在城樓邊,日日重兵把守,不敢有人會在此行非法之事,對她這樣的弱女子來說是最安全的安身之所,并且在此處也是對她來說最好的等候李讓和郝敏的地方,他們進城一定會經過此門,只要見到二人她就能出城。
乞討時,一個人走到若沖跟前,若沖并未抬頭,假裝睡過去,聽到熟悉的聲音:“餓嗎?跟我來。”
若沖抬抬頭上的破斗笠,只見自己的師父正清道長。若沖一怔,連忙喊了聲:“師父。”
“噓!”正清道長面色凝重,小聲道:“此地不是說話的地方,跟我走。”
若沖起身,拍拍身上的塵土,四周瞧瞧,壓著斗笠遮住自己的臉,跟隨正清道長來到一間民舍中,正清道長轉身閂上門,若沖含笑迎上去:“師父,你怎么在這里?”
正清道長見若沖嘴唇發干,面色枯黃,他提起爐子上的茶壺,給若沖到了一杯熱茶,從柜子里取出一張干餅,遞給若沖,招呼她坐下,邊吃邊說。
“自從你離開不爭觀,師父就擔心你,尋思著找太子說情,把你要到他身邊來,有仁清太子護著你,你能平安無事。”
若沖歡喜地:“師父見到義父了嗎?”
正清道長凝著她,沉默片刻,而后說道:“沖兒,師父帶你去見一個人。”
而后正清道長去外頭給若沖買燒雞,若沖少見正清道長如此神情,心中念著出了何等大事讓師父都一臉沉郁,卻不敢多問。因為好些天沒吃飽飯了,正清道長離開之后,她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
“對了,師父怎么會找到我呢?”
“你是我的徒弟,你是我教出來的,還能不知道你的鬼機靈?”
若沖憨笑。
吃飽喝足后,正清道長給若沖換了一身小廝穿的粗布衣裳,正清道長領著若沖來到太子行院側面的圍墻下,帶著若沖翻墻進去進入少有人來的花園,而后穿過曲曲折折的小徑,來到西面一座毫不起眼的小院,此院戒備森嚴,門口有人巡邏,正清道長輕車熟路地避開了巡邏,拉著若沖翻墻而入。進入院中,只聽得:
“大風起兮云飛揚,威加海內兮歸故鄉,安得猛士兮守四方?”而后又道:“屁!屁!屁!大風起兮塵沖天,威加海內兮烹走狗,安得猛士兮推高墻,臣道兮,王道兮,霸道兮!哈哈哈!仁者仁者,博施子物,偏私也,故反仁也。偏私之仁,乃是惡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