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歡在項子虛面前分外拘謹,他是第一次和項子虛私下接觸。以前有過接觸,可都是奉命而為,心中有所提防,便一直不言不語,聽之記之。
“項老板要我阻攔裕王爺?”
“是,這件事應該也是您的分內之事吧。”
“可我怎么阻攔裕王爺?這做不到。”
項子虛站起身來,神態翩然自若,輕笑一聲,慢慢說道:“只要你引著若沖道長,讓她知道不翻案,裕王和她就沒法出雙入對。而你引著她去接觸凌志孺,魚家曾經的案子就是凌志孺判的。”
張歡答應下來,項子虛同時也承諾,張歡兒子的病他會尋最好的大夫來整治。且說張歡那五歲的兒子,前不久從高處摔下,傷了骨骼內臟,大夫說能治,只是不好治即便治好,也不能保證孩子能和常人一般。那日項子虛殺了項四,他跟著去辦差,回來時聽人說起項子虛和內衛中許多人有人私交,項子虛出手闊綽,也樂善好施,張歡那時候到處給兒子籌錢看病急得火燒眉毛,見此機會便去求項子虛幫忙救兒子,從而也被項子虛收買。
而清靜觀,阿莫說難得回到天都,他想去東宮看一眼自己的姑姑,若沖不好阻攔。原本想與他一道兒出去玩玩,可想起裕王說為著她的安全,不準她私自外出,便只好作罷。
如此一來,若沖身邊連個說話的人都沒。若沖將自己關在房間里,畫畫寫字打發時間。在房中久坐憋悶,窗外鳥語花香,不時有人路過小院在外說笑,若沖實在忍不住,便出了小院,在觀內閑逛了。
午間,裕王妃便到了清靜觀,在清靜觀外施舍了些齋飯給乞丐,再由出門迎接她的星塵道長作陪,引著她去了正殿上了香祈福,正事忙完后,便去清靜觀后院閑坐一會兒,喝茶敘舊。
“婉兒今日如何得空過來了?小郡主呢?怎沒和你一起來?”星塵道長低頭,熟練操作茶具,裕王妃的茶藝還是從星塵道長這兒學去的。只是裕王妃有了郡主之后,一來沒空再坐下來品茶休息,二來也無人與她一起品茶,便漸漸地將著本事給忘了。
“今日王爺在府內陪她玩耍,才不愿意和我一塊呢。玉熙跟她父王比跟我親得多。都說女兒是爹的貼心小棉襖,這話一點不虛。我也是今兒得了空,便過來坐坐,陪您說話解悶,今日一來,看著這滿園的木槿,想起姐姐,她最愛木槿,一到夏天姐姐便要拉著我來看木槿花,聽師太講經。”
便是那時候,姐妹二人認識那來觀中替他母妃還愿的衸王。她到現在還記得,他束發紫金冠,底下穿一件灰紫色箭袖,外罩銀白仙鶴錦褂,腰間配著一柄三尺劍。鬢若刀裁,眉如墨畫,目光凜凜,英武逼人。
那時候,祺王還未長大也少路面,眾皇子中,無論是容貌還是才學騎射,衸王是最光彩奪目的那一位,既可仗劍闖江湖,又能提筆談風雅,多少京城中的千金小姐都仰慕著衸王。可如今的衸王躺在床上,肌肉都已經萎縮退化,絲毫不見往日的光彩。
星塵道長滿面慈愛溫和,卻想起昨夜瞧見裕王與若沖相伴而行,不免悵然若失。想提點她一二,卻不知從何出開口。只能順著她的話道:“你姐姐倒是常來,可自打那件事之后,她曾經和你長得那么像,可如今,她看著比你多了,你姐妹倆真是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