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王妃聽星塵道長提到衸王妃,急迫地詢問道:“姐姐她還好嗎?您知道的,因為裕王爺,姐姐早就不與我們來往了。”裕王妃說后半句話時,聲音語氣輕了許多,還囫圇不清。
“嫻兒她不大好的,這么大個家都靠著她操持,沒有子嗣,宮里那邊也少過問她,好在德妃娘娘接濟著她,哎……就這么過日子,過一日算一日吧。”星塵道長嘆一聲,又道:“還是你好,有個孩子,到底是有個依靠的,她雖說不與你走動了,你也可以讓郡主去看看她,你姐姐那么喜歡小孩兒,想來不會給郡主冷臉的。”
星塵道長說起玉熙時,裕王妃攥緊衣袖,后脊梁一陣涼。她怎會讓讓玉熙去衸王府呢?若是哪日姐姐余嫻將自己的丑事與玉熙一說,可如何是好?裕王妃笑容僵硬地起身道:“師太,想起府上還有事,我得回去了。”
星塵道長提著茶壺的手懸在空中,愣了愣。奇怪這姐妹倆怎么以提到彼此,便都是諱莫如深。她事出家之人,許多事也不好多問多舌,只得放下茶壺,心中暗暗可惜那一壺好茶。
裕王妃出觀時,星塵道長相送,若沖在人群外圍也看不清裕王妃的臉,問身邊來道觀中的小乞丐:“你們在看什么人呀?”
“裕王妃,你不知道嗎?她今日過來施舍饅頭了,我搶到一個……”一聽到“裕王妃”三個字,若沖的笑凝固在臉上。
“那個裕王妃?”若沖問。
“天都只有一個裕王,裕王只有一個王妃,還能是哪個?”
聽得著一句,若沖雙目頓時浸紅,模糊不清。懊悔自己蠢笨,他那個年紀,又身份高貴,怎會沒有妻妾呢?他為她的萬里挑一,卻不想自己不過是他三千弱水之一瓢而已。
轉身回觀,路上看見張歡與他的妻子前來燒香。若沖一見張歡立即平復情緒鎮定下來,張歡上前拱手請安,張歡的妻子也行了禮,在張歡身后不垂著頭。
若沖見他粗布洗得發白陳舊,腳踩一雙草鞋,腳上長著污泥。之前見他的便裝雖然不是綾羅綢緞,可看上去也是新鮮潔亮的。
“張大人怎來清靜觀了。”
張歡頜首,握緊身旁妻子的手,回話說:“孩子病了,來上香祈福,聽說來清靜觀燒香祈福靈驗,就過來了。”張歡面容又幾分僵硬,不知道項子虛拜托自己的事,究竟該不該現在和若沖說。
若沖望著張歡那看上去年紀輕輕,卻面色蠟黃枯瘦的妻子,看見張氏雙眼紅腫,詢問:“去看郎中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