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王爺沒說提起過這個人。”
“道長,說句不該說的,您不覺得自己一直被裕王爺牽著鼻子嗎?真正的真相,只能自己去看,為何非要裕王爺在中間傳話呢?”
張歡說得在理,若沖原本便有這個念頭。只怕是自己多疑猜測,便一直壓在心底,如今便是內衛都這樣說了,若沖更加深信裕王心中有鬼。
待得若沖送走了張歡,她站在院門口,兀自矗立著。自己回來這么久了,為何裕王不讓自己外出,也從來不提魚家案,越想越想起裕王對他的欺瞞頗多。
而張歡和張氏會面之后,一道上了香祈福。張歡還特地給若沖求了平安,張氏在回去的路上問及張歡為何要給若沖祈福求平安,張歡頜首看了看抱在懷中,用棉布包裹起的若沖的拂塵,搖頭不語。
晚間,若沖餓的神情恍恍惚惚,也不等阿莫回來,便獨自來至齋堂。
清靜觀的道士們大多是第一次見她,道士望著她都直了眼,旁邊的道姑們卻開始竊竊私語。若沖端著飯菜,選了偏僻的位置,面對著墻坐下用膳。
自以為角落便清靜了,卻不想聽見身后有人說道——
“這位就是那個若沖道長?我昨晚看見裕王府道馬車來過。”
“我昨晚看見的一男一女便是他們?”
“難怪今兒裕王妃冷不丁就過來了,原來是為了她呀?”
……
女子天性善良,卻也善妒,見到比自己美貌端麗的,自然心中會生出一絲憤恨,若沖在不爭觀雖然沒人敢如此這般對她撒野,可師兄平日里妒她是正清道長的關門弟子,平日的慢待與不服也是常見的,底下的弟子們,也在背后說些難聽的話。如此種種,她早已習慣。只是此處人多口雜,若沖背如針芒,只大口吃飯,早些吃好回去院子里去,鎖上門,不再聽那些流言蜚語。
可她正吃著,聽到背后一聲;“一只狐貍精罷了,早先迷惑太子進不了東宮,后來進了宮魅惑皇上,叫皇上攆了出來便勾引人家裕王,誰知道她在不爭觀是怎么坐上若字輩道長的。”
若沖從邊城回來的路上,也是偷偷聽過內衛在議論她與裕王的關系,有的內衛私底下偷偷稱呼若沖為“狐貍精”。以前不知裕王已有家室,也沒有聽他提起過有關王妃的只字片語,她全然不將內衛說的放在心上。可今日聽到裕王有個樂善好施的王妃,加上自己本就出身微賤見不得人,若沖便格外地忌諱這個,恰好聽此人在眾人面前說起,她積了這整整一日的憤怒委屈終于忍無可忍。
若沖面色平淡從容不露聲色地將碗筷放下,站起身來,聞聲走到那桌議論她的道姑桌旁,四人愣住,愕然望著若沖。突然間,只見若沖將桌子一掀,飯菜撒了一地,齋堂里眾人瞠目結舌,看向若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