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沖好奇,便道:“還有瞧不懂的菜單?那還要它作甚?客人拿到手里也不曉得自己該吃什么。”
侍女奉上菜單,項子虛昂首挺胸,得意說來:“這便是小店的菜單,用這菜單點菜與下賭一般,看您能不能選中您想吃的菜。”
若沖笑著從項子虛身后侍女雙手托舉著的托盤中取來菜單,不是詩,便是詞,哪里是菜單?分明就是項子虛的詩集。若沖了無奈地放在菜單,道:“這比猜謎還困難,我還是算了,就聽裕王爺的。”
項子虛扶額嘆息說道:“王爺,您早早就將菜叫小人去配,也不瞧菜單,不覺得失了樂趣?道長難得來一次,您就這么掃她的興?”
“今日是來吃飯的,可不是來此詩酒風流的。”裕王道。
項子虛瞥一眼若沖,笑說:“今日有佳人相陪,子虛還是識趣一些吧!”話畢,便下去配菜去了。
若沖與裕王上了閣樓,推開四面的窗戶,四面的景致經歷截然不同,混合著對景,借景,隔景,障景,透景,漏景,框景,得一景而復又再成一景,深邃不盡之感。曲折地將周圍所有景色翻轉玩弄于股掌之間,遠出山巒秀色與天都繁華氣象,盡收眼前,偷來他人之物添自家莊園之景用得巧妙,一派“天地為棟宇”的巧奪天工。若沖連連贊項子虛是個精巧弄巧的賊子。
裕王卻也不瞧,靜坐喝茶。
若沖獨自欣賞了一會兒風景,也喝了,便坐下陪裕王喝茶。滾滾熱茶倒入茶盞中,若沖望著眼前濃白的茶水,轉頭向著茶師問道:“你們這兒都是喝白茶嗎?”
茶師只微笑點頭,沒有回答若沖的話,若沖正欲再問。
裕王便開口攔住:“這里茶師都是些聾啞之人,他們聽不見的。”
若沖吃驚:“怎會如此?”
“不單單茶師,倒酒的,上菜的,都是耳聾口啞的,都是如此。”
若沖側目望著茶師,與他目光向交,見他朝著自己笑。若沖說了句:“你衣裳穿反了!”看這茶師面容中毫無波瀾,也沒有低頭查看自己的衣裳。
“你別拿人家打趣。”裕王喝住她。
“我只是想知道他是真聾還是裝的。”
裕王無奈,低下頭,端詳手中盛著白茶的兔毫盞,如今喝白茶的人不多,燒兔毫盞的窯也改了其他的瓷器。
“聽剛才王爺和這位項先生的話,你二人應該是好友吧?”
“本王的畫藝便是由他指導的,這是個秘密。我與他都不將我們這層關系往外說,甚至在外頭都不說我和他有私交。”
“哦,那是為何?”若沖好奇追問。
“項先生寫文章得罪過父皇。”
若沖瞪圓了眼,更加好奇:“他寫了什么?我可從沒聽說過。”
裕王搖頭:“寫了什么我也不知道,這件事知道的人本也不多。”
裕王不繼續說,若沖無法刨根究底,掃興地嘆了一聲。